第四节
��得不同意崔淼。自己这是怎么了?是因为义愤,担心,盲目自信,还是太急于求成了?

  木门“咣当”一声敞开了。

  有人说:“隔着个铁盖子吵架累不累?”

  是个女声,听不出年龄大小。门外赤日炎炎,阳光挟带热浪涌入狭窄的门框,令她的周身仿佛环绕一层紫烟。因是逆光,看不清她的相貌。

  顷刻之间,裴玄静的脑子里蹦出若干疑问:怎么有个女人?她是谁?和那个磨镜汉子是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要关我们?她认识王义吗?她认识王义的女儿吗?她会不会就是王义的女儿?!

  裴玄静马上自己否定了最后一个猜想。王义的女儿尚未及笄,年纪不会超过十五岁。眼前这个女子,虽判断不出年龄,但绝对不是一名少女了。

  裴玄静道:“请问这位娘子,为何无缘无故将我关押在此呢?”

  “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吧。”女子的口吻寒气bī人。

  裴玄静试探:“不知娘子与那磨镜者是……”

  “他是我的夫君。”

  “哦。”裴玄静又问,“那面铜镜怎会落到你们手中?”

  女子冷笑一声,“真是侯门千金,不识柴米油盐人间事。每个磨镜者在磨完铜镜后都会留下自己的记号,以便他日辨识。你说的这面镜子,正是我夫君磨的。”

  原来如此!裴玄静明白了,崔淼肯定是知道这个名堂的,所以才以镜为线索找了过来。她干脆直截了当地问:“你们认识王义吗?这面镜子就是他的。”

  女子尚未回答,又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人。借着开门的刹那,裴玄静看清了女子的面孔。

  五官jīng致,皮肤光洁。但冷若冰霜的神情中却透露出另类的沧桑。好似在青春常驻的躯壳里,住着一个看破红尘的灵魂。裴玄静更纳闷了,这女子气质高贵,可夫君却形容猥琐,只是个走街串巷讨生计的手艺人,身体好像还有残疾——她的人生究竟有过怎样的跌宕起伏?

  “你来干什么!”女子质问新来者。她的声音中掺入怒火,更显得杀气凌人了。

  新来者凑到女子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从举止来看,此人对女子颇为敬畏。

  “娘子可想回家?”等新来者耳语完,女子突然对裴玄静来了这么一句。

  裴玄静忙道:“当然。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可以,但你要答应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朝廷刚刚抓捕了成德进奏院的武卒张晏等若干人,wū蔑他们是刺杀武元衡的凶手。你回去后给你叔父带个信,让他把张晏他们放了。”

  怎么又扯上了武元衡刺杀案?裴玄静十分意外,想了想说:“你的条件我答应不了。”

  “为什么?”

  “武相公被刺乃当今朝廷第一大案,圣上亲发诏书抓捕凶犯,lún不到旁人说三道四。就算我将话带给叔父,他也绝不会听从的。”

  “如果用侄女的命来交换,他会听吗?”

  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了。裴玄静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吓倒的,反而镇定地回答:“叔父身负重伤,此刻还在卧床休养中。即使他舍不得我,也无权干涉朝廷办案。你们用我的性命要挟他,除了增加叔父的烦恼和你们的风险之外,根本无助于达到目的。”

  对方沉思片刻,道:“世间的变化迅疾,往往出乎人之所料。也许你并不知道,就在你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