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三师叔出手
��飞向树枝的时候,大汉手中的第二张渔网飞出去了,向着铁栓兜头落下。铁栓的流星锤飞出去,却没能带走渔网。渔网将铁栓全身包裹,铁栓倒在地上,无法挣脱。

  那群人一齐呐喊着冲上来,我左冲右突,捉襟见肘,既要保护倒在地上的铁栓,又要保护腿脚受伤的三师叔。几个人挥舞着长刀从我身边冲过去,冲向三师叔,我和另外几个人缠斗,脱不开身。我看到铁栓就像一条搁浅的鱼一样,徒劳无益地摆动着全身,无力站起来。

  突然,巷子那边,脚步声纷至沓来,声音中夹杂着咩咩的杂乱的叫声,一群羊低着头冲过来,它们低垂着头,头上的犄角闪烁着清冷的月光。羊群的后面,火光闪烁,鞭炮声清脆响起。羊群像洪水,那群人像枯枝,他们被羊群冲刷得七零八落。鞭炮声中,我听见一个人在喊“呆狗,快走。”

  我贴墙站立,看着洪水一样的羊群从眼前流过,听着咩咩的叫声被杂沓的羊蹄踩成一地碎片。那群人在前面奔逃,像被鞭子追赶的羊群;羊群在后面追赶,像牧羊人手中的鞭子。

  羊群跑过后,后面跑来了一个人,他每跑一段路,就点燃手中的一串鞭炮,丢在羊群后,噼噼啪啪的鞭炮声让羊群失魂落魄,惊慌奔逃。他跑到我的跟前,我看到他是长袍。

  长袍从腰间抽出一把刀,割开包裹着躺在地上的铁栓身上的渔网。铁栓一从地上爬起来,就要追赶那群人拼命。我和长袍一边一个,拉住了他的手,我说“先回去再说。”

  我们回到了长袍家中,长袍家中聚集了很多人,那些人都是蔡家镇的农夫,他们穿着粗布棉袄,袖着双手,吸溜着流到上嘴唇的鼻涕,有的蹲在地上,有的站在地上,远远望去,他们就像长短不一的被烧焦的木桩。

  长袍家的土炕上摆着一张木桌,木桌旁坐着一个蓄着山羊胡子的老头,木桌上放着一壶酒和一碗蚕豆。老头旁若无人地把蚕豆丢在嘴巴里,花白的山羊胡子就一翘一翘,像风中的喜鹊尾巴。长袍介绍说,这是族长。

  族长对我们的到来充满了敌意,他认为我们会给蔡家镇带来灾祸。“古人云,”族长把一颗蚕豆准确无误地丢在嘴巴里,边像牲畜一样咯嘣嘣地咀嚼着,边慢条斯理地说,“守分安命,趋吉避凶。尔等逞一时之勇,与人相斗,岂不知灾祸就在眼前,蔡家镇全镇老小上千口人,命皆休矣。”

  我和铁栓面面相觑,无言以对。面对这样一个又迂腐又顽固的棺材瓤子,我们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看向三师叔,三师叔嘴角挂着笑容,他走上前去,对族长说“独斟不如对酌,我能否陪族长大人喝几盅”

  族长惊愕地望着三师叔,似乎想了想,然后说“悉听君便。”

  三师叔说“我先为族长大人敬一杯。”

  三师叔用仅有的一条胳膊端起酒盅,突然说道“这么冷的天,怎么能喝冷酒,我替您温一壶酒。”

  长袍歉意地说“连日降雪,雪压柴禾,柴禾浸湿,实在无法温酒。”

  三师叔朗声大笑,他说“温酒岂用柴禾我有颠倒乾坤之气,扭转天地之力,用积雪就可温酒。”

  所有人都用疑惑的目光望着三师叔,三师叔端起酒盅,径直走到门外的一棵桐树下,树坑里堆满了积雪,三师叔把酒盅插在积雪中,然后用他仅有的一条手臂对着酒盅虚空发力,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酒盅边氤氲着淡淡的白气,沿着树身袅袅升腾。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看我一脸惊诧,我看你惊诧一脸。

  三师叔从积雪里拔出酒盅,端到了族长的面前,说道“酒盅刚好温热,请族长大人慢用。”

  族长用他鸡爪子一样的手指摸着酒盅,山羊胡子抖个不停。山羊胡子对着壶嘴喝了一口,脑袋也开始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