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3
�所坚持的信念?

  远去的背影似一顿,却什么都没有回答,消失在了昏暗的灯火里。

  静默。

  阜远舟依然站在牢门边,静静站了许久。

  好一会儿,刚才的激动才如同面具一般从脸上卸下,曜石双瞳闪烁,深处似乎藏着什么微微寒冷的东西。

  当年江太傅夸他“帝王之才”时阜怀尧隐隐笑意展露的情景历历在目,转眼间变成刚才他唇角带上讥讽的模样。

  皇兄,为什么……

  阜远舟攥紧了五指。

  他忽然有种感觉,他和阜崇临明争暗斗这么多年,都始终没有玩出韬光养晦的阜怀尧的手掌心。

  ……

  宗亲府。

  出了地牢,寒风朔朔旋来,常安撑起了素白绸面的竹伞,替阜怀尧挡住了扑面而来的雪花。

  阜怀尧微微仰起头,透过伞沿看向乌沉沉的天。

  “……给宁王多送些被褥吧。”

  “是。”

  ……

  建昭六年,二月初三,永宁王入狱。

  二月初四,恭肃王以“严防宁王旧部谋反”为名,屯五万兵马于京城十里外,百官惊异。

  二月初四,恭肃王越权带兵抄家,以礼部尚书刘家为首,株连三皇子一党官员近三十人。

  太子震怒,削其兵部职,令其上交虎符,恭肃王抗而不遵。

  二月初五,太子接到密信,举报永宁王策划谋反,威胁刘家不得泄漏风声,以求保下刘家一门性命。

  二月初五夜,国丧钟响,帝殒。

  皇城,乾和宫,内殿。

  素白如雪的身影立在龙床边,阜怀尧拿着传位圣旨,有些失神地看着躺在那里的人。

  皇帝声息已断,脸色青白,只有右手紧紧攥成拳,似是握着什么,不舍得放开。

  过了许久,阜怀尧忽然缓缓半跪下去,低声道:“儿臣定会寻到柳左相的尸骨,迁入皇陵,父皇,请您安息……”

  他的声音太轻,仿佛与亡魂耳语。

  皇帝却犹如听到了遗愿得偿的承诺,终于松开了手,一个玉质粗糙的指环静静躺在他手心。

  阜怀尧拿起指环,闭了闭眼,遮住了一眸晦涩。

  “太子节哀。”不远处的太医顾郸躬身道。

  阜怀尧睁开眼,目光澄明,再无半分动摇,“常安,召百官上朝,调铁卫进宫,另外,把信给宁王送过去。”

  那个萧疏丰峻的身影不期然地出现在脑海里。

  ——皇兄,你想做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要什么?我要这玉衡万家灯火、江山如画只在我手,要你……傲骨铮铮,尽毁一旦!

  远舟,我知你留有后招,可惜,我不会给你用出来的机会。

  白衣的男子笔直走出乾和宫,风声沣沣,飞雪迷漫里,数不清的宫人俯身在地,山呼万岁。

  他狭目冷扫间,看见的只是卑躬屈膝。

  高处不胜寒,这滋味,果然只得一人独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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