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38
  这才是当世人人叹止的永宁王,阜远舟。

  “不算今天这倒霉催的话,”苏日暮眼梢勾起,收手回身坐下,倒了一杯酒,轻轻一推,稳稳滑到桌子的另一边,“不装疯卖傻了?”

  那口气,竟是熟稔的很。

  “谁说我没疯?”阜远舟坐在他对面,举起那杯酒浅酌一口,碧青的酒液沾在朱色的唇边,他唇角一勾,言笑晏晏,偏生那笑诡异得紧,“所以,小心点,别被我杀了。”

  苏日暮闻言一蹙眉,“你在搞什么鬼?”

  “我能搞什么鬼?”阜远舟反问。

  苏日暮没好气道:“我不就闷家里喝了半个月酒么,一出来天都变了,皇帝都给换了一个,好不容易打听到你还没被新帝斩了,还住在皇宫里没出来,正准备去看看你,赵衡就咋咋呼呼跑来说你疯了,结果你居然带着皇帝来找我麻烦,二话不说就动手,你是看小生有多不顺眼啊?还装不认识,奇葩了你!”

  帝位之争算是宫廷公开的秘史,官员们知道阜远舟得了疯症,也不会随口乱传,但是平民百姓知道的只是永宁王受伤,而天仪帝宅心仁厚留他在宫中养伤,传来传去,苏日暮还以为他被皇上软禁了呢!

  一开始看到那样诡异的阜远舟他差点就忍不住把人抓来研究研究了,幸好他反应得快,不然就在皇帝面前暴露他们的关系了,亏他以为这家伙真的疯了,动手的时候没怎么认真,谁知阜远舟的武功不退反进,险些打他个措手不及。

  阜远舟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只用四个字打发他了,“身不由己。”

  苏大才子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在桌子下面踹他一脚,“说清楚点。”

  阜远舟无奈,把手摊了过去,直接将脉门交给他,“自己看。”

  苏日暮给他把了把脉,当下就是眼神一寒,“老大还是老二干的?”

  “怎么会是我大皇兄?”阜远舟皱了眉头,道。

  那杯毒酒是阜崇临给的,至于他的疯症……

  “哟,几个月不见,那位圣上怎么成你宝贝了?”对方语气里维护之意甚浓,苏日暮不由得来回审视他一番,狐疑不已。

  阜远舟收回手,不满道:“我本来就很尊敬他。”

  苏日暮看到他腰中的剑,挪揄,“看来我也不用担心他宝不宝贝你。”琅琊都交给他随身带着了,常驻宫中并且携带武器,皇宫里有多少人有此殊荣?

  阜远舟尽管没接话,但眼里明显含着笑。

  苏日暮暂时没追究他们的兄弟感情,问:“太医呢?还是说来找我是要我帮你?”

  “不用,”阜远舟摇头,“没什么大碍了,我自己能搞定。”

  “随你吧,别走火入魔就好,”苏日暮耸肩,在灯下看那人形容疏隽的面庞,和以前似乎有哪里不同了,他沉默了俄顷,嗓音一下子低沉下来,“没想到……竟然能把你逼疯……”

  从初识起,那人就是强大、坚毅、近乎无坚不摧的代名词。

  阜远舟眼神微暗,拿着瓷杯的手轻轻颤了颤,几不可察。

  “疯了也好……”苏日暮喃喃,不知是在对他说还是自言自语,随即举起坛子,大口大口灌酒,酒液晃动着,他的目光却平稳好似死寂。

  最难熬的日子里疯了也好,就可以暂时躲开那些难以忍受的悲哀,熬过去了,就什么都好了。

  他就是缺了阜远舟这副运气,若是他当年能疯,就不必十几年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