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打手机。

  他开车，别打扰他了。

  我有事儿。

  啥事儿啊。

  给花浇水呀，给鸟喂食儿啊。

  好。医生看看钟说，先睡吧，明天早上打。

  妞还不睡，春燕困了，不断打哈欠，医生拎着春燕进屋睡觉。

  妞静静坐在沙发上，呆呆地不知道看啥。

  医生回来也坐旁边。

  大哥睡觉吧。

  嗯，你也睡吧。

  我睡不着。

  躺下数数儿，一二三四五一直数下去，数着数着就睡着了。

  嗯，五完了是几？

  六，

  六完了呢？

  七，

  七完了呢？

  八，八九十，十一，十二，医生数着，妞眼睛有些眯。

  大哥，我忘了带东西。

  啥？

  结婚证。

  带它干啥？

  强子说有它，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没人把你们分开。

  有。

  哪儿有？

  分开了。

  医生说，暂时的，为了要孩子，以后就不会分开了。

  我不想和强子分开。妞开始撇嘴，掉眼泪。

  别哭啊。

  他肯定去找英英。

  不会。

  肯定会。英英是妖精。

  医生不说话了。

  她还说强子不要我，强子是他的，还说啥，说，说，啥都说，臭狗腿儿。

  别想了，快睡去吧，都快十一点了。

  强子到家没？

  差不多了。

  我给他打电话。妞起身奔向电话机。

  医生没拦她，说你知道电话号？

  知道。

  拔过去，没人接，妞听了好久。

  医生说没人接挂了吧，明天早上再打。

  不，大哥打他手机。

  医生过来拔强子的手机，强子累累的声音说大哥呀，我刚上楼，怕你们睡着了没打。

  医生把电话递给妞。

  妞说你给花浇水，给鸟喂食。

  嗯。

  你来把结婚证拿来。

  强子停停说，嗯。

  不要去找英英。

  强子半天没说话。妞开始抽泣，不许找英英，她是大坏蛋，臭狗腿儿，你不要去找英英。

  好了好了，我不去，哭啥。

  妞还哭，我想你。

  强子拿着电话呆了很久，妞还在电话里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