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44
  上前去扶着沈怒涛轻声道:“沈叔,谢谢你把桑眠养成一个那么好的人,可是我还是要带桑眠走。”

  因为我知道这不是桑眠想要的,这一切都不适合他。

  沈怒涛听我这么说,并没有发脾气,而是轻叹了一口气道:“你知道为什么我和他房间的露台是连起来的吗?”

  见我摇头他又继续说道:“目睹那场变故之后,桑眠有一年都没有开口讲过话,夜里他常常做恶梦,吓醒了他便会大叫,只有我抱着他,他才会安静下来……”说着沈叔苦笑一声道:“我知道,他并不适合这里。”

  只听见沈怒涛低叹一声,也不待我再说话,就径自住着拐杖便往露天另一侧的房间走去。

  我木然地看着他的背影,只听见他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他轻叹道:“罢了,罢了……”

  回到房间里,我终于是在抽屉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日记本的钥匙,打开一看,这果然是桑眠的日记本不过不是用写的,都是用画的,看看时间,是在他7岁到9岁画的。

  我翻着他的画,可是越翻心情就越沉重,虽然小孩子的画很简单很粗糙,但是我还是可以大致看懂他要表达的是什么。

  他的画里最常出现的就是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以及一群长着怪兽脑袋的男人。

  我知道,桑眠画的是他七岁那年发生的那件事情……

  他的画里总是有很多红色和黑色,背景总是被他涂得黑压压的,每个人都在哭,就连他偶尔画一幅蓝天白云的图,太阳都是哭泣的,花都是凋谢的。

  这就是小时候桑眠眼中的世界……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那件事情最受伤害的是曹诺莎,可是现在看来,桑眠又何尝不是受害者,他不过七岁就目睹了这样可怖又丑陋的场面,这样的创伤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已经足够摧残了。

  还好,还好即便桑眠的父亲憎恶他,沈叔却没有放弃他。如果不是沈叔,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桑眠了。

  合上日记,我独自坐在窗台边发呆。

  我想起齐凯那句话,他说,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大多数都是灰色地带。

  桑眠在这个灰色的世界里走得太久太久了,我却一直怪他不该在这样的世界里生活……

  有那么一刻,我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接下来的几日,我都安静地呆在这个大宅子里,偶尔会有人来拜访沈叔,什么肤色的人都有,其余时间这大屋子都死气沉沉的,我终日在桑眠的房间里呆着长霉,我只怕再这样呆几天,我的脑袋上就会长出一个小蘑菇来了……

  第三天中午我和沈叔一起坐在那张巨大的餐桌上吃饭,期间我试图讲几个笑话活跃一下气氛,结果全都失败了……

  其实我是很会讲笑话的!有我阎青在的地方何曾出现过冷场这种事情?

  什么是冷场?能吃吗?我前半生压根就不知道冷场这个词怎么写!

  只是我阎青也有翻船的时候啊!

  这沈怒涛的气场太强大了,我那热腾腾的笑话刚出来,就被他的“千年寒冰脸”给生生地冻成了冷笑话……

  沈叔,你简直就是笑话终结者啊!你那张脸一摆出来就是个杀器啊!

  我真是觉得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强大,没有直接被他冻死在饭桌边。

  讲了几个失败的笑话之后,我便开始默默地吃饭,吃完饭好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