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开口和不吭声
  皮皮思度着,他们家爷也是个没心没肺的。

  宫里头那几位主子都快将府门踏碎了,他倒是有这份闲心在这儿跟个小姑娘置气。

  他隔着窗户听了听里头的动静,试探着说。

  “您最近,是不是太闲了点?上头的那两位爷可是下了三次拜帖了,再不给句痛快话,怕是这事就不好搪塞过去了。”

  搪塞吗?

  那是早晚的事,只不过现下还不是时候。

  偷得浮生半日闲啊~

  澜卿,或者我们可以叫他连大人。翘着二郎腿扣了两下膝骨,眼风扫到一旁置着的宣纸上挑了挑眉。

  方婉之的心眼怎么就那么小呢?

  可能因为依山傍水的原因,北晏山的天总是比上京蓝上许多。绵延的山脉,耸入云端的峰顶,总给人一种琢磨不透的飘渺之感。

  方婉之常常想,澜卿的那一双眼睛也是生的深邃,眼眸微眯时,也似这山风云涧一般疏朗,若非一直将视线盯在金子上,倒是真有些凡尘不扰,红尘莫问的绝尘。

  她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常言仙山福地长居神仙,如今看来,也并不全对,也会有如澜卿这种偏爱银子的妖怪,莫名乱入的。

  方大姑娘今儿出来的早,也就没在破马车上坐着,出了山路,便一路顺着芳草花田慢慢悠悠的闲逛起来,难得自在闲适。

  作为一个闺阁里的女子,方大姑娘平日除却刺绣女红,最大的乐子就是跟着一群无聊的富家女子聊一聊八卦。

  然,前段时间她放了屁,大家都不爱找她聊天了,便是羞羞答答的往前一凑,人家也都捂着帕子溜的老远。

  弄得好像她们平时都不放屁似的,好不自在。

  如今借着作画的由头四下走走,当真是惬意之极的事情。

  当然,这得除了

  她瞥了一眼身边的马车,和吧嗒吧嗒嘬着小兰花的赤脚老汉摇了摇头,颇感无奈。

  这自然都是澜卿的东西。

  本来当初交银子的时候,两边都说的好好的。北晏山是京郊之地,路途偏远,方婉之从方家过来,玉尘奉宛会排最好的车来接。

  哪里成想,玉尘奉宛的好车会好成这幅鬼样子。

  方婉之初次见到之时,险些当场命家丁直接拉到城东收废木头做棺材板的地方给卖了。

  狭小的马车直截了当的延续了澜公子一贯的作风。破旧,且摇摇欲坠。每次坐上这辆吱嘎吱嘎无处不响的破车,方大姑娘都有一种即将跟它同归于尽寿终正寝的焦心。

  也正是因为这驾破车,青柳都不肯跟她一块儿过来了。

  犹记得她咧着大嘴哭嚎着说。

  “小姐,奴婢如今也二八了,却还没能许配个人家。您好歹让奴婢找个健壮小伙儿春风几度留个后,再陪您同生共死啊。”

  方婉之将视线在她稚嫩的还没长开的脸上停了许久,转脸就把自己私藏的那些春宫画本子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净。省得她整日想这些有的没的。

  虽然那是她平日打发时间用的。

  方婉之走进玉尘奉宛的时候,时辰不早不晚,掐的刚刚好。

  茅屋之外却并没有看见皮皮挖土的粗壮身影。最近几日,他都不怎么同她说话了,各中缘由,想也知道跟里面那货脱不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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