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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忍不住双腿一软跪在脚踏上。他把手搭在床舷上,离她的手很近,却丝毫不敢触碰,最后只能握着拳,看着她的脸用颤抖的声音回应道:“奴才在这里,娘娘,秦束在这里。”

  6、第六章 病中

  柳清棠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眼皮重的抬不起来。

  她好似被梦魇住了,耳边一直在环绕前世那送她上路的太监口中喊着的那句:“送太后娘娘宾天。”

  那尖细的声音在清清冷冷的慈安宫中回音层叠,仿佛永远没有止歇。穿堂的凉风带来外殿模糊的呜咽哭泣声,凄凉而沉重。

  窗柩被秋风拍打的哐哐作响,端着鸠酒的太监对她说了些皇帝慈悲,让她以太后尊荣宾天的话。她麻木的端起冰凉的鸠酒喝下去,然后腹中开始绞痛,喉中也灼疼泛出铁锈味。她一生都没受过什么身体上的苦楚,临了了却遭了这一通罪。

  好像没有止境的疼,肚腹绞成一团。最后神思模糊,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疼,只觉得自己全身大概都忍不住抽搐起来。从椅子上滑下去,跌倒在地也没有人去扶,刺骨的寒冷从地上传到身上……

  秦束跪坐在床边,只焦急的看着床上昏迷的太后娘娘,丝毫不知道该怎么办。若是可以,他真希望能代她承受这种病痛。

  眼见太后娘娘不仅是说胡话,连身子都颤抖起来,额头上大颗汗珠滚落。秦束也越发心慌意乱,拿了旁边的温热手巾给她擦拭额头上的汗珠,一边连声轻唤道:“太后娘娘,娘娘……”

  柳清棠听到有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聒噪的喊她,忽然就从梦魇中醒过来了。脑中昏沉,面前的景物也模模糊糊的,柳清棠盯了面前的人看了一会儿才无力的喊了一句:“秦束?”

  “娘娘,您醒了,奴才是秦束,奴才在这里。”秦束见她终于醒了,不禁喜出望外,脸上的郁郁之色都消失了些。

  “你没事啊。”柳清棠低低的说,秦束没有听清这句,便凑上前了些问:“娘娘有事吩咐奴才?”

  柳清棠却没有回答,从锦被里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秦束给她擦拭额头的手,紧紧的握着。她感觉自己一时冷一时热,但是抓着的秦束的手一直都是那个温度,很舒服。他乖乖的被她抓着,一动不敢动,也完全没有想过挣扎。

  不论是今生还是前世,秦束对她总是这样的,从来不拒绝。前世她许多次给他吩咐了超出他职守范围的任务,他也从来没有阳奉阴违推三阻四,没有一次诉说过自己做那些事时的困难,只是沉默的去为她做好。而今生,他对于她那些突如其来的亲近感到不安和疑惑,但也从来没有忤逆她的意思。

  和秦束相处的时间越久,柳清棠就越觉得自己被他妥善郑重的收藏着,这种感觉很奇妙,也让人不能自拔。

  秦束因为她突然的动作,手中的手巾掉在了枕畔,反应过来又忙拾起来放在一旁的盆中。他尽量想让自己忽略被太后娘娘抓住的手,可是还是无法集中思想,眼神飘忽。

  太后娘娘是病得有些糊涂了,所以才忽然抓住了他的手。他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觉得太后娘娘如果这么病着能一直抓着他该多好。刚想完,秦束就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他一点都舍不得太后娘娘生病吃苦,她这样的人物怎么有人舍得让她吃一点苦呢,是他方才鬼迷心窍了。

  明明被抓住的只是手,秦束竟觉得自己整条手臂都僵的像是石头。可是等他想要稍微向前移动一些,好让太后娘娘更容易抓着他手的时候,他才发现不仅是手臂,他整个人都是僵着的。

  他的另一只手放在膝头已经汗湿了手心,连背后都冒出了汗。为什么太后娘娘每次触碰他,他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这样让人难堪的情况如果被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