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124
  了一下。

  李安民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全部记了下来,看看天色不早了,便提着叶卫军的大黑皮包到隔壁的空房间内布阵,这次的引灵阵与以往不同,用的是四角镜面摄魂法,要先将女鬼摄入镜内。

  李安民将一面落地衣镜移到房间中央,镜面朝北放置,关上门窗,在房内四角点上冥烛,蜡烛之间以稻皮封界,又在镜子周围洒上一圈稻米,拿出三个寿碗,两碗装水各放在镜座左右两侧,把筷子斜靠在碗边沿。最后一碗盛米,摆放在镜子正前方。

  夜半十二点整,李安民准时熄灯,昏黄的烛火时明时弱,被放大在墙壁上的黑影随着烛光闪烁跳跃,将人的脸孔映得斑驳蜡黄,在这种阴沉压抑的气氛下,人看人都能吓死人。

  李安民不喜欢半夜照镜子,镜子里总是会过分真实的还原出黑暗中的世界,把本来看不到的东西全都给投影出来,她低下头,用杨柳枝的露水擦洗镜面,把林静拉到镜子前,让她来照镜子。

  就在林静的脚踏入稻米圈的刹那间,斜靠在碗边的筷子竟然悠悠立了起来,就竖着悬浮在水里。

  李安民一惊,心想这么快就来了?抬头看上去,林静笔直地站在镜前,镜中映出的却不是她的身形,而是一个上吊自杀的女人。

  那女人留着旧时常见的齐耳短发,穿件深蓝色的粗布衣,胸口还别着毛主席像章,白布条从她的下颌勒到耳后,悬吊在镜框外某个看不到的地方。

  上吊自杀的死相非常恐怖,整个面部的皮肤因缺氧紫涨,颜面肿大,双眼暴突,瞳孔朝上翻,眼白上遍布细小的血点,嘴巴张开,一条鲜红的舌头长长拖了下来。

  李安民吸了口气,看向林静,发现她面无表情地对着镜子,好像什么也没看到。李安民点起三根净檀香,跪在镜前拜了拜,恭恭敬敬地插在米碗里。

  “妈,女儿就要结婚了,对象是个好男人,会尽心照顾我一辈子,请放心吧。”

  这是提前设计好的台词,本来还要洒稻皮当路引,可当话说完以后,镜面突然变黑,筷子也倒了下来,一只手轻轻覆在李安民的头上,李安民抬头望上去,林静仍是站着没动,两道晶莹的泪水挂在她的面颊上。

  李安民看见林静的颈子上浮现出一道深红色的勒痕,脸上青光隐现,知道那个自杀的女鬼已经上了她的身。这时的林静并没有自主意识,神智似乎也不是很清楚,像是一个在梦游的人。

  李安民托着冥烛领林静走进卧室,把冥烛立在梳妆台上,这夜,两人头靠头地睡在一张床上,林静闭上眼睛哼起了歌:

  “十月一满临盆降,牙齿咬得铁打断,双脚踩得地皮穿,女儿啊,金盆打水清又清,你的脾气娘知情,铜盆打水黄又黄,你的脾气要改光,到得婆家需小心,公婆总不似亲娘,只能墙上加得土,不能雪上再添霜。”

  李安民记得这首委曲求全的哭嫁歌,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的了,似乎在很久以前,也有人唱给她听过。林静像怎么也唱不够似的,在李安民耳边反复不停的哼吟,这种唱法很有催眠效果,听着听着,李安民就犯起困来,在幽幽歌声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大清早,李安民被人从睡梦中摇醒,睁开眼后就看到林静穿戴整齐地站在床边,用梳子背敲着床头说:“不早了,赶快起来准备准备。”

  李安民第一个反应就是看向林静的脖子,那道勒死鬼的红痕还在,但是林静的言行举止却恢复了正常。

  “你……是林小姐?”

  “不是我还有谁?”林静掀开被子,把李安民拉下床,从床底下拖出行李箱打开,拿出一套两件式的红底金雀纹传统嫁衣替李安民穿上,又风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