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没有收到他的电话。

  直到次日下午,手机终于响了。我连忙接听:“hi.”

  “是我,沥川。你在哪里?”

  “我在寝室。”

  “下来一趟,好吗?”他的声音格外地淡定,不含一丝情绪,“我在老地方,停车场。”

  去校长楼的那一条路我走过千遍,今天觉得阴风阵阵。远远地,我看见了沥川。纯黑的西装,浅灰色的衬衣,蓝色带着莹光的领带,苍白而修长的手,黝黑的手杖。他一直看着我,目中没有任何表情。

  停车场很空旷,迎春花开满了小坡。

  我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向他“嗨”了一声。

  他看着我,垂下头,仿佛下定了一个决心,然后又抬起头说:“小秋,我来向你告别。”

  我的心隐隐作痛。但我打起精神,强笑地点点头:“几点的飞机?”

  “五点一刻。”

  “我送你。”我看了看表,离起飞只有两个小时。从这里赶到机场,至少需要一个小时。沥川做任何事情都会提前准备,从来不忙到最后一刻。这绝对不是他的作风。

  “不用,就在这里告别吧。”我的长发被风拂乱。他抬起手,替我将额头上的一缕头发掠到耳后。

  我笑了笑,极力掩饰心底的焦虑:“也好。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他看着我,沉默。过了片刻,他说:“小秋。我不会再回来了。请你原谅我。”

  我呆呆地站着,脑中一片空白,眼泪开始止不住地往外涌。

  沥川从不知道我哭起来会是一种什么样子。因为我从未在他面前哭过。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默默地看着我,目光空洞,近乎冷酷,恢复到我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那时的沥川很少笑,一个人坐在窗边喝咖啡,拒人千里,冷若冰山。

  我大声地问他:“为什么?究竟出了什么事?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刹那间,他目光闪烁,掠过一缕复杂的心绪,仿佛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他恢复静如止水的声调:“你什么也没错。”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你不知道……更好。”

  “不!你告诉我!我要知道!我有权力知道!”我愤怒地对他大吼。

  他紧紧抓住我的手,在我的额头上,用力地一吻:“我在公寓里给你留了一封信。读完那封信,请你,以最快的速度,忘掉我。”然后,他放开我,拉开车门,态度是那样毅然决然。可是,就在上车的那一刻,他忽然回过头,目光里终于有一丝痛楚。他说:“再见,小秋。好好保重。”

  “不!沥川!我爱你!别丢下我!求你!别丢下我!”我痛哭失声。

  他的车疾驰而去。

  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不知道是天在下雨,还是我在哭。是树叶摇动,还是我在发抖。

  我打出租去了龙璟花园。拿着钥匙,刷卡,上电梯,进了屋。

  里面一切都在,家具、电器、厨具、陈列的古董和工艺品。里面一切都不在,所有属于沥川的东西,全部消失。他的衣服、图纸、轮椅、牙刷、图书、甚至他绘图用的铅笔、橡皮,洗澡用的洗发水、涂药用的棉签,刮脸的剃须刀、和鞋柜里的拖鞋。消失的还有墙上挂着的照片——我们的合影。

  那么干净,那么彻底,就好像他不曾在这里住过。

  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