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朽的书(2)
  然而,纸草纸卷并不仅仅有这一个缺点。在通常的情况下,一个纸草纸卷只不过是整部书的一部分。如果我们这里要印成一册厚厚的书,那在埃及、希腊和罗马就必须要分成好几卷纸草纸卷。所以,在那个时代,书绝对不是一件可以放得进口袋里的东西。假如非要带上一部书,那就得把许多纸卷装进一个像大盒子似的、有皮带的圆桶里,然后扛在背上走。有钱人是从来不会自己背书的,如果他们到图书馆或者书店里去,就会随身带上一个奴隶,让这个奴隶背着装书的桶子。那个时代的书店,与其说是书店,倒不如说是卖糊壁纸的店铺。在长长的书架上,摆放着一排排的纸卷,就好像糊壁纸卷一样,而且每一卷的上面都附带着一个标签,标记着书名。

  在纸草纸上写字所用的颜料是黑色的和红色的,而写字的笔则是一根削得尖尖的芦苇秆。所有的埃及抄录员都会随身携带一个文具盒和一个水杯。这种文具盒,今天在圣彼得堡的艾尔米塔什博物馆里还可以见到。下面是一块板子,上面有一条放芦苇秆的长槽和两个盛颜料的洼。墨水是隔了很长时间之后才有的。

  那个时候的墨水与我们现在所使用的墨水是完全不同的,它是由烟炱和水制成的。如果想把这种墨水调得稠一些,使它不会从笔尖滴落到纸上,就得在里面加入一些阿拉伯树胶。

  这种墨水远没有我们现在所使用的墨水经久耐用。用海绵很容易就能把这种墨水写出的字迹擦掉,而海绵起到的正是现如今橡皮的作用。

  有的时候如果手头上没有海绵,他们就会用自己的舌头把字迹舔去。

  有这样的一个故事,讲的是罗马皇帝卡利古拉在宫廷里举办写诗比赛,那些穷困潦倒的诗人不得不舔掉自己的作品。

  要使墨水顺利地从笔杆上流下来,就得在芦苇秆的一端劈上一条缝。所以,这种笔的笔尖上有一条缝,与我们今天用的笔非常相似。

  笔尖上没有缝是绝对不行的。你试着用一支折断了半个笔尖的钢笔写写字看——那是根本写不成的。

  如果中间有条缝,笔尖就会被分成两半,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墨水能够沿着中间的沟槽又细又匀地流出来。如果想要写出来的笔画粗一些,就把笔尖揿得重一点,把墨水的“河道”扩大些,这样一来,墨水就可以多流出来了。这真是一个既简单又巧妙的方法啊!

  直到现在,金字塔的墙壁上还保留着很多埃及抄录员——录事的雕像。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年轻人,他们盘坐在地上,左手捧着纸卷,右手拿着一支芦管笔。录事的耳朵上还夹着两支备用的笔,这种做法很像我们现在的很多售货员。

  我知道一个关于录事的故事,现在就给你们念叨念叨。

  一个录事的故事

  如果我们仔细地观察一下录事手里面拿着的纸卷,我们就会很惊奇地发现:原来写在纸卷上满页满页的字体与我们所认识的象形字一点儿也不同。

  这种书法写得非常潦草,与我们常常在埃及的神庙和陵墓墙壁上所看到的那种精细图形一点儿也不一样。

  要想弄明白这里面的缘故其实并不困难。原来,在纸草纸上写字,要远比在石头上刻象形字简单。在石头上刻字需要个把钟头,而在纸草纸上只消一分钟就搞定了。这样一来,象形字在纸草纸上失去原本好看工整的外形,也就不足为奇了。写字的速度一旦加快,所有的笔画就都变得潦草了,于是,每一个图形也就变得简单了。

  只有那些祭司还一门心思地想要把字写得好看一些,他们的每一笔每一画都写得非常仔细。然而,那些非神职人员的追求就是越快越好了。

  最终,在埃及人之中产生了三种字体:象形体、僧侣体和大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