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43
  到翠侬阁一坐,萦月说她爱牡丹,我索性就到这赏花会上走一趟,再买盆牡丹去引她一笑。

  赏花会辰时开,我到得有些早,就到别处去走了走,等折回来,辰时将到,花台前已经吹了一曲笛子弹了一段琴,花台边挂了一串鞭炮,牡丹徐亲手点着了引线,噼里啪啦放完后,又致了一段辞。牡丹徐掀开纱罩,请出了他那盆牡丹。

  花色深红,娇艳中带着华贵,果然是好花。

  我在心中赞叹,听见人群中也有人赞了一声:”好花。”

  像鬼使着一样,此时叫好的人不计其数,我偏偏就听见了这一声。

  这个声音竟让我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好像曾听过无数回一样。我向人群中望,看见一袭青色长衫,立在人群中。

  他侧身瞧过来,我愣了愣,却像这满市集的人与牡丹都化做了全无。

  一霎那间,又觉得他有些似曾相识。

  我走到人堆中,对他拱了拱手:”在下秦应牧,请教兄台名讳。”

  他爽快一笑:”鄙姓赵,单名衡。”

  客套两句后,他像要走。我赶上前去道:”在下与赵兄一见如故,想请赵兄去酒楼一饮。不知赵兄可否答应。”

  他没有推辞,欣然道:”好。”

  此时还是辰时,酒楼小伙计说他们还不到卖酒的时辰。本公子一锭银子搁上桌面,立刻变成”有现成的好酒好菜”。小伙计一团殷勤引本公子和赵衡进了最精致的雅间,几碟精致凉菜,一壶上好的花雕,顷刻间端上桌面。

  我端起酒杯,向对面举了举,道:”赵兄。”

  他道:”我表字衡文,你只叫我衡文便好。说话太客套有些拘束。”

  衡文衡文,这两个字念起来也有些熟悉。我道:”那我也不与你客气了,我表字南山,你也喊我南山罢了。”

  他笑笑。

  这顿酒没留神就喝到傍晚。

  我像几百辈子没喝到酒一样,就那么不停地喝。在酒楼喝到下午,他说他住在另一条街的客栈,我摇摇晃晃随他到了客栈,进了他房内,又喊了酒菜来喝。

  我记得我想他背光了我老秦家的家谱。我说我小时候我爹曾给我算过命,算命的说我今生命犯桃花,是个风流命。

  他端着酒杯瞧了瞧我道:”哦,准么。”

  我立刻道:”我本也不信,却是准得很。不是我在你面前自吹,京城的秦楼楚馆中,不知道有多少姐儿哭着等我去替她们赎身。”

  他似笑非笑地道:”却不是已经和什么穷书生卖胭脂的好上了,拿你做过河的筏子罢。”

  我皱眉道:”我怎可能是那种做垫背乌龟的冤大头。”

  他不明所以地笑了一声,没说什么。

  我不晓得究竟喝到了几时,总之酒喝完了一整坛,桌上的蜡烛将燃尽。我喝得迷迷糊糊,他也喝得东倒西歪,就随便歪到床上睡了。

  我在床上翻了个身,向他道:”我这些年,到今天才喝到痛快的酒。”

  他嗯了一声,继续睡了。

  第二日我醒来,客房中空空如也,赵衡却踪影不见。

  楼下掌柜的说,并没有看到那位公子出去,连房钱也还没结。

  但他却就这么不见了,一天、两天的,我再没有寻见过他。我把各处能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