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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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觉被人被从后拥住,二月红侧过脸。单衣和大氅被锁骨撑开,左肩的红莲露出来,火红的直刺人眼。

  结实有力的小臂横过他的前胸,捂住他的肩膀,紧紧箍住。沾满半融新雪的双手垂下,指尖滴落雪水。张启山修长有力的右手挡在他眼前,替他遮住一片光,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轻道:

  “睁眼。”

  二月红顿时看到了整个血红的世界。满园红雪,脑中嗡嗡作响,了然已是一片空白。也不知何时开始晕眩,站不住脚,呼吸愈见急促,甚是张开嘴迫切的喘息。心脏的跳动,带着绵醇的酒香,顶动喉结上下滑动。

  眼看是一副要晕厥的模样,张启山上前一步,黑色军靴狠碾上他苍白无血色的脚背,不消半刻便让他恢复了神智,再看脚背,却只是微微红了一片。二月红抬起头,苦笑一声,了了。

  “难得……晴天。”他说。

  “嗯。”他答。

  张启山抬起头,呵出一团沉闷的白气,摸出烟盒,天蓝如水洗。

  二月红用骨头都冰冻住的手捂住自己半边脸,眼球滚烫。

  哈哈……二月红笑着。

  对,二月红,心硬一点。什么都别讲出来,将死之身,何必再让人家看得低贱了去。深切至丢却了尊严,怕也难再称情了罢。

  擦亮火柴,点了烟。透过烟雾看了看二月红,吸掉半支烟,张启山不住的再犹豫。

  要不要讲给他听……自己一冬天囚他虐待他,并非情仇,而是自己原本就是个变态;而这将死之人,该不该知道自己到底……为何,想何。

  这究竟是怎样一种变态啊。张启山想到。

  参天大树,盘根错节。却不知土壤下的根结从一开始就是扭曲歪斜的,如何屹立不倒?

  阴暗从来都需要有所寄托。温暖,干净,平平淡淡,二月红。

  施虐,爱恋,全都是矫正扭曲的方式。这个不正常的,变态的生活本就辛苦的,张启山年轻时靠惊险刺激的盗墓度过,壮年时靠战争杀戮,毫不知情的二月红不过是不拒绝,给了份同情,就要拿今生所有的正常生活来换。

  用张夫人的死牵制他,张启山自己想来都觉卑鄙。

  能有什么办法,贪恋呗。

  压在心底最阴暗的东西拿出来,第一次得到同情,分享,共担,张启山甘愿称之为温水一捧,是任何凶斗,征伐都不能比拟的。

  参天大树,从根坏起,坏死,腐烂。

  甚至不能像个男人一样承认想做的事情。

  这样罢,二月红,陪我走过那个圆形拱门。若是走到了,我会告诉你二月红,亲自,开口,告诉你。我张启山,知错,愿悔改,你别死。

  张启山心里第一次有了除却愧疚之外新的情绪,近似渴求,或是属于夹杂在新旧生活交替的希望。这等新鲜的情绪将张启山团团包围,将他的每根神经刺激到崩溃。

  烟草填满整个心口,呛的眼睛湿润充血,张启山用指尖碾灭了烟头。血液像是到不了十指指尖一般,皮肤骨骼变得冰凉,呼吸也凝重起来,肌肉紧绷。

  若是……若是陪我走过拱门。我跪下来告诉你二月红,压上尊严,赌上性命,告诉你。战争结束,我带你走。

  ……

  “下辈子,可莫要再纠缠不清了。”他说。

  “嗯。”他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