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梦中人
��战场、格雷斯残破的大光明十字旗飘扬在山头上,然而想象之中的场景并没有在年轻人眼中重现—

  没有奥尔喀什山区彻夜尖啸的北风,也没有像幽灵一样行走在山区间阴影中的无声的寂静,甚至感受不到可以将空气都冻下一层干燥的粉末的彻骨的寒冷。

  这一切都恍若幻觉,当这个幻觉破灭之后他恍然发现自己趴在一间静悄悄的、又破又旧的屋子的地板上,这地面是由一块块光滑的木板钉上的,上面还有一滩醒目腥红的血迹……

  他忍不住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胸口。但一阵刺痛打断了他的动作,年轻人惨叫一声呲了呲牙,伤口是他的,这些血也是他的……

  可这又是什么地方?他对这间屋子的风格隐约有些熟悉,一楼下面是主厅,二楼的回廊通向各个房间,客房、厨房与储藏间在下面一层。对了,这是埃鲁因南方的建筑风格,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平民可以住得起的房间——虽然老旧了一些,但可以判定这房间的原主人一定有些地位。

  埃鲁因南方,苏菲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那是多久之前的记忆了?于松的群山,边境小镇布契的风笛声,悠扬得就像是一个昔日的梦一样。可现如今那儿不是玛达拉的领地么,在他的记忆中埃鲁因早就亡国了,是了,在第三次黑玫瑰战争中。

  “我怎么会在这里!”

  “等等……”

  “布契……布契。”苏菲反复念着这个地名。

  对了,他记起来了。

  他叫布兰多,出生在布拉格斯。他身上流淌着二分之一卡地雷哥的血统,这一半血统来自于他的母亲,但他却并不因为这份贵族的血统而显得高贵起来。因为其父只是一介平民,虽然祖父一辈曾经参加十一月战争,拿过烛火勋章,但归根结底不过是一个过去光辉的骑士家庭而已。

  不对!

  苏菲心中猛地一阵警觉,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不不,他是苏菲,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

  但脑子里马上有一个声音如此告诉他——

  “你是苏菲,也是布兰多。”

  猛然间一阵冰冷的后怕爬上苏菲的背脊,他屏住呼吸,忽然发现自己的记忆里似乎多了一些什么东西。是那个叫做布兰多的年轻人的记忆,像是潮水一样涌入他的思绪,或说是一个不请自来的陌生客人,贸然闯入。

  ——苏菲的呼吸一下急促起来,瞳孔也一圈圈放大,他马上记起那令人绝望而心悸的一剑,还有那可怕的森白的骨头架子。

  他挣扎着试图摆脱这个可怕的一幕,可是随着记忆充实起来,他反而变得精疲力竭。大脑一阵阵地抽痛,额头上也是大汗淋漓。

  哈,他忽然记起自己怎么来到这里的了——那的确是好一场大战,教会骑士团国格雷斯与玛达拉之间的恶战,背腹受敌,身临绝境,他记得自己的角色是死在一个尸巫手上。

  瓦解射线灿烂的绿色光芒之后,世界归于一片黑暗……

  那本来就是游戏设定,死亡理应持续十二小时,但请问又有谁能为他解释一下。为什么游戏中一次正常的死亡会导致他来到这里?

  这个世界——

  他心乱如麻,若有一个什么词汇可以形容他乱糟糟思路背后唯一一个想法的话,那就是——荒谬。

  荒谬!

  他就已经明白在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怎么样荒谬的一件事,他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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