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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王溱开口说话。

  王溱听得小妹呼唤,转头望她,只听她轻声说道:“二哥,江南二老、山村众人,从此都要拜托二哥,好生照应了!小妹……这便要去了,从此天各一方、两国为人,二哥,再会了!”

  “小妹!”王溱蓦然对上她的眼睛,心中一凛,细味她最后一句,只觉得寒意更甚,难道说……小妹此去,不仅是再也无法南归,而是……他追上一步,“小妹!你……”

  王映淮回首,对他淡淡一笑,再道:“二哥,再会!”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完颜宗陟。

  * * *

  当夜回到金营,王映淮再度血如泉涌,几乎血崩身故。早在马上驰骋时,完颜宗陟便察觉她有异,及至归营,急忙召来医官诊视,方知她才经小产,正是虚弱之极。想来她的柔顺,必也与极度虚弱有关,虚弱使得她连生动的表情也没有了。一念及此,完颜宗陟心中不免泛上一丝微苦。

  王映淮在五六日之间,迫于药力,睡时多,醒时少,偶尔清醒时,显见也是强撑病体,与完颜宗陟对答。反而是完颜宗陟,看得满心酸痛,着实不忍长时间扰她休养。

  亲眼见她将药汁全部喝下,完颜宗陟稍感安慰。不久,王映淮又昏昏睡去,打发了侍女,他静静地注视着病榻上惨白却安详的睡容,由衷的怜惜之外,更多的却是酸涩痛楚的复杂情怀。为了她,这两年来的心事起起落落,一言难尽。若非为当初那一点难得的好奇之心,他也不会遇到她;而遇到她之后,对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他的劫数?此前,女人对于他,确实是有如衣服,不论燕瘦环肥、美丑妍媸,用处完全相同,且普天之下,随处可遇,何必劳神相忆唯一二人尔?然而,这个王映淮,却是如此与众不同,不仅止于她无双的美貌,还有她独出的灵慧与才情,更有那无论他用强还是怀柔,却始终不屈的执著烈性,在在都激得他势在必得!而那目睹她断臂自残、中踹昏迷时,他心中的剧痛;她一度度自他身边逃脱后,他无限的茫然和失落,更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如今,她总算再度回到他手中,可是,为什么那左右无法捉实的无力感,并未因此减轻,反而更见清晰起来?他甩开心中忧虑,伸手轻触她脸颊,此次随他归来之后,对于他一些温柔示好的小动作,她并未有如从前一般一脸厌憎地拒绝,她的平静与柔顺,一度令他有恍然梦中的错觉。可是,失血过多令她过分地惨白,病骨支离,仿佛触手即碎。他只觉得她似乎时刻都有立即消失的危险。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叹出口之后,连他自己也不禁吃了一惊,他何时竟然也变得与南朝宋人一般,多愁善感了呢?

  次日,完颜宗陟来探视时,告知王映淮,医官诊断她的身子已无大碍,可以上路慢行;而他离开大部日久,也该回去理事了。

  “将军决定何时启程?”王映淮问。

  “明日辰时。”完颜宗陟答道。

  王映淮叹息一声,“如此说来,我再也不能南来了。”

  完颜宗陟笑道:“只要你想,如何不能?待我大军此次南下,一举捉了那赵构,再拿下江南半壁,这大江南北,你想去何处,便去何处,有何难事?”

  “将军莫要忘了,我终究是宋人,恰如将军所言,也被赵宋皇帝调理得愚顽,他日即便归来,我已归于你,还有何面目再见江东父老?”王映淮黯然道。

  完颜宗陟自知无法勉强她不作如是想,只问道:“你对南朝如此依依不舍,莫非还有不了之事么?”

  “唉!”王映淮叹道,“倒也无需相瞒,先夫待我,也是极好的。映淮想,既便我另谋他嫁,毕竟与他夫妻一场,每年逢到清明时节,为他化些纸钱,奠些素果,也是应该。映淮坦率直言,还望将军勿怪。”

  “你并未说错,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