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部分,要是你能修的话最好,需要什么工具配件就造个表给我,我帮你弄回来,不能修就不勉强,明白吗?”

  “明白了……欧总管,我现在就想开始工作,我需要一整套和店里那套一模一样的修理工具,还有机油和一座小台钳,暂时就这么多了。”安毅低声说道。

  欧总管没有表情地点点头:“等会儿我就叫人送来给你。”

  从这一天起,无论天晴下雨,“泰昌”商行后院里的四号库门总是最早开门最晚关闭,每天上午八点上班安毅七点五十分就到,下午六点下班他常常拖到七点才走,这并非他有多高的觉悟多大的感激之心,而是他喜欢自己的工作,喜欢安安静静一个人思考。

  开始三天,欧总管每天都来巡视一下,发现安毅把几台损坏严重的缝纫机拆得七零八落一一摆放,像个傻子似的对着冷冰冰的零配件看了又看比了又比,没见他有什么积极的举动和成绩。

  欧总管暗暗叹气,此后就没有多费心思,送完两次配件就没兴趣多看一眼,干脆把四号库的钥匙交给六十多岁的老门卫七叔公,让七叔公给安毅开门关门。店里的同事由于没有看到安毅的身影几乎把他忘了,只有会计九叔来看过一次之后满意地点头离去。

  安宁也乐得个清净,每天下班后回到潮兴街的狭窄房间,就用自己买回来的白纸和铅笔写写画画,隔一天晚上就到劳先生屋里读写《麻衣神相》《道德经》之类的书以便认字,日子过得倒也充实惬意,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正在风云变化山雨欲来。

  直到第十天,陈掌柜突然想起自己手下还有个叫安毅的人就耐不住了,他召来九叔和欧总管问了几句,非常恼火地走向后院找白吃饭的安毅算账,九叔和欧总管担心陈掌柜脾气来了,赶走安毅之后东家问起了不好办,也急急忙忙跟在身后来到四号库。

  谁知进去一看所有人都惊呆了,嘴里骂骂咧咧的陈掌柜看着长台架上两排整整齐齐擦得铮亮的缝纫机说不出话来,九叔走近机子戴上老花镜细细观看,发现每台缝纫机的机头上都系着一张硬纸片,纸片上是一排排工整的长形宋体字,标明这台机器损坏的部件,试车的结果和修复的时间,十九台缝纫机每一台都有这样一张卡片,把饱经世故的九叔也感动得不知说些什么才好。欧总管棺材板似的脸第一次有了表情,细眼睛里闪烁着激动、欣赏和感叹的光芒。

  一手油污的安毅由于太过投入,根本就没发觉几个人的到来,背对门口坐在地上盯着拆开一半的德国“百福”牌缝纫机,像个木偶似的一动不动,要不是陈掌柜清咳一声他仍陷在沉思之中。

  “陈先生、九叔、欧总管好!”迅速爬起来的安毅一边擦手一边问候。

  陈掌柜指指修好的十九台缝纫机和蔼地问道:“这些都修好了?”

  “修好了,十九台美国货,德国产的那几十台我还没时间动,估计一半左右能修好。多亏欧总管的配件齐全,只是还有十一台美国‘胜家’牌机子我没办法修,安装传动配件或者是梭心紧固件的铸铁基座损坏严重,除非厂家能把整套基座拿回去翻工,但这样一来估计比造台新的更费事,所以我没办法,对不起了陈掌柜。”安毅歉意地解释。

  陈掌柜激动地说道:“很了不起了!你知道吗?美国的‘慎昌’德国的‘鲁麟’这两个洋行的技师早就来看过这批坏机器,留下一句‘无法修复’就走了,害得我们压着这几万元的损失一筹莫展,这下好了,你修好这十九台一下就盘活五千多块啊,你立大功了!我要向欧先生报告,让他好好奖励你。”

  安毅高兴地笑了:“陈先生,其实这些机器都不难修,洋人技师说修不好恐怕是不愿意修罢了,哪怕损坏最严重的也可以部分修复,比如那些电动砂轮机,非常简单,只要给我提供充足的配件和同型号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