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水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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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沉之中,听到背后有人喂喂的大喊。

  「大年!你在那边干啥呢!喝傻了么!」

  一个农人装扮的大叔扛着竹篓,挥着镰刀走在堤上,居高临下。

  「你咋一早就掉河里,喝多了捉鱼么!」

  四周没有别人,这个所谓「大年」,估计就是在叫自己了。

  他缓缓点点头,动作迟疑缓慢,好像痴了一样。这是什么乡间野岭啊?他一头雾水,还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但是自己的单位却是在市区边埵无误,不过看看这个农人跟自己的装扮,怎么也不像现代人的样子。

  「......大年,也不是老夫爱与你说教,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成天正事不做,就知道喝酒,连自己在哪都搞不清,这都几岁了,你也该长进长进点了罢!」

  「牛叔,我……我知道错了。」

  眼下这个「大年」感觉这并不是自己的名字,但是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姓啥名谁,也就先不说穿,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知道这个大叔叫牛叔,似乎有些说话也如同身体反射一般。

  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但显然这个「大年」十有十一二是一个酒鬼。

  「你啊,老夫也不是喜欢与你囉嗦,这几天收成了,你记得今天小舖那帮忙打几把镰刀,有间也别喝酒了,我田里忙,欠人着,你来帮我也不会亏待于你,上进些总不会错的,否则怎么给你过往的老子交代啊?」

  「是,小子明白。」他原先不是用这种古语的说话方式,然而却像是内建好了一样开口就是如此这般。

  「……你今天倒也安分啊?也好,听得进去倒好。」

  顺着河堤和这牛叔走了约略叁里多,这个距离儼然让大年想起,鑑测的跑步项目大约还有一半才完成,但是这个想法一蹦出来,倒是相当厌恶。

  很快的,他们就走到了一处便桥,这条桥横跨到对岸的河堤上,桥宽够拉两台牛车在桥上交错,上桥的斜坡则是用土堆实在河堤边上,再铺些约寸许厚的石板,层层叠叠,堪作楼梯,也可以拉车。

  一下桥便是一条小道通进村,那村庄大约还要走上一里,就在这堤边除了大片农田,还有一幢矮房,后边依着一小片菜园,一个女子从屋里走出来,随手往旁边菜田撒了把水。

  「侄媳!」牛叔喊道,「大年」只道那是他亲人,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他以前从事军务虽有与女性打交道,但是撇除公事要他跟女性讲话却也无话可聊。

  只见那女子瞥了过来,嘴里囁嚅了一句话,看唇型似是:终究还是没能如愿么。也不解是何意。

  「牛叔。」女子便只向他一人招呼,冷冷地看着自己,这个「大年」背脊猛地一凉。

  「侄媳啊,大年这孩子我是看着大的,夫妻之间没什么过不去的,他早上好像掉水里去,现在矇得紧,也是挺安分,你好生照料他一会儿估计不会有啥大碍,也让他早些上工去,啊?」

  「……知道了,牛叔。」女子淡然,对于他的丈夫落水这件事没有太大反应,也不知道是不是见怪不怪。

  她面容颇为憔悴,看上去有气无力的,站姿有些歪斜,平常也是在烈日下讨生活的样子,皮肤晒成小麦色,头发随便的盘成一个可说是杂乱的髻,一身布衣荆釵,也就个村姑模样,那双铜铃眼豪不掩饰她眼中长年累积的绝望,脸上也沾了点炭灰,她身形算得上是相当修长,与自己一比,却约略也有近七尺高,虽然布衣宽松,却也掩饰不了那凹凸有致。

  她显然年纪不大,只是被生活压得显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