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七、又见月儿
  万籁俱寂,天空中有星无月。

  清冷雪峰上,有个须眉洁白的老和尚正和一个中年道人相对而坐。

  当然,这两人并不是坐在冰天雪地里,而是坐一个烧了火塘的房间中。

  火塘里也炭火正旺,上面还架着一个大瓮,大瓮上边热汽翻涌,室内肉香扑鼻,瓮中正在煮着食物。

  老和尚面相慈善,一幅高人风范,唯一可惜的是长了一口黑牙,开口说话时极为破坏形象。

  中年道人倒是长得很齐整,面如满月目蓄精光,足可用仙风道骨来形容。

  老和尚闭着眼睛说话,中年道人微微带着笑意聆听。

  窗外白雪皑皑,室内温暖如春。

  老和尚忽然皱了皱眉,长长的眉尾抖了抖,乍然就睁开眼来。

  这是一双非常奇异的眼睛,眼白很多,只剩下中间一点豆大的瞳孔,瞳孔还是绿色的,在火光映照下透出光来,像极了草原饿疯了的野狼。

  老和尚站起身一脚将架在火塘上的瓦瓮踢飞,汤水淋漓倾洒在火堆中,呲呲一阵乱响,腾起来一股白雾,接着就发出了焦臭味。

  中年道人跟着站起身来退后了两步,避开了火塘中冲起来的灰尘,用疑惑的口气问道:“活佛这是为何?”

  老和尚冷哼了一声:“我选中了的皮囊,刚才被人杀了!”

  中年道人皱眉问道:“就是早几日曾上山来过的那个碧眼小儿?那个胡可汗?”

  老和尚看上去很不痛快:“什么碧眼小儿!那是我儿子!”

  接着他又恨恨地雪峰南面狠狠的咒了一声:“敢杀我儿子,那就得拿命来偿!”

  老和尚自然不是空口说白话,他复又盘膝坐下,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足足念了一刻钟,他这才抬起双手结了个奇怪的手印,用两根并在起的食指向南面指了一指。

  这一指平平无奇,没有声光电,也没有其它的异象出现。

  正在灰胡部落中立马横枪顾盼自豪的任平生突然心头一阵悸动,一口心头血瞬间就翻涌到了咽喉间。

  他强行把这口血吞了下去,动念就把阿义招了回来。

  阿义正领人追杀溃兵,片刻之后就驱马转了回来,任平生让他厮杀完之后领着队伍回头去找高仙芝,自己需要独自去办一件事情。

  独自去办事当然只是托词,他此刻头昏脑涨,气血翻涌,明显是中了什么鬼域伎俩。

  这伤势在神魂之中,来得无声无息,发作起来偏又霸道得很,眼见得神思困困,估计撑不得多久就该陷入昏迷了!

  任平生此时身边无人可问,他也不愿意将自己的生死轻易托付给旁人,眼下最好的法子当然是寻求破系统的帮助了。

  此刻身在胡人部落之中,不宜骤然消失乱了军心,任平生强忍着神魂中的不适感觉,策马往南面奔出了老远才动念启动了冥狱三重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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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啪!

  一双小手在拍打他的脸。

  小手绵软舒适,似乎有些不敢太用力。任平生甩了甩头,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这双眼睛里水雾蒙蒙,但眼睛主人的声音却充满了惊喜之意:“任哥哥你醒了!月儿好怕!”

  月儿?任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