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 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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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都坐下后,回头笑,“你也去搬个小凳子来。”

  “——哦。”

  沈清都躺着悠然自得,沈云深在后面,低头坐在小凳子上,勤勤恳恳,小心谨慎,托着帕子在根处轻轻揉搓,一缕一缕地来,怕扰了爹爹,不敢有所牵动,不敢摩挲出声。

  她看铺散在膝头帕子上凌乱的黑,想到一句情形颠倒的诗,“宿夕不梳头,丝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心里全是催动泪水的喜悦与满足,悄悄地,她顺出自己的一缕头,和爹爹的一缕系在一起,打了个结。

  结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她想。

  头都干了,她忍不住想把自己的情意告诉他,小手扒藤椅背,直腰凑到沈清都耳边,小声,“爹爹生曰,云深有礼物要送爹爹。”

  闻到从耳后逸来的淡淡酒气,沈清都嘴角轻扬,知道她准备了,她不给,他愣是不问,万般好奇地是自己,心里焦急的却是她。

  准确摸到肩后的手,拉过来亲一口,“很想看看。”

  沈云深很高兴,拾起腿上刚刚搬凳子时一并拿来的荷包,取出两个螺钿盒子,摇着其中一个红漆的,声里透着甜蜜,“先看我的。”

  沈清都把人拉至前来,坐在他腿上,“给我的生曰礼物,怎么自己还有?”

  “你爹爹你看。”沈云深把盒子往他手里塞。

  沈清都依言打开,里面静静放着一枚叶形银质书签,系着流苏,并缀有一颗白色小玉珠,书签面上刻有字,拿起,接着檐下的灯能看的分明,是他的那词:

  妍气薰风遣香流,处处溢春柔。芭蕉影绿,西窗人静,相照幽幽。

  杜鹃啼遍莺声啭,裕辩更还休。添愁又在,海棠花下,豆蔻梢头。

  照这么看,他几乎能猜到他的那份是什么了,对某些内容好奇更甚,“我的呢?”

  沈云深得意极了,爹爹忍不住问她要呢。

  奉上螺钿小黑漆盒,认真祝颂,“愿爹爹如松不老,永寿无灾。心无俗事,清闲在怀。”

  沈清都接过,笑,“里头也是祝我这些?”

  从沈云深红着的脸可知,并不是。

  开了盒子,果然依旧是一枚叶形银质书签,不同的是玉珠是淡青色,沈云深紧张抓着衣裳,小鹿一样的眼睛不知看哪,转得害羞无辜。

  他看清了字:

  花下低回看春流,风过诉温柔。丁香梦结,芭蕉心卷,各自孤幽。

  忽闻鸣鹊梅梢落,妩笑忍将休?十分得意,是说眉上,未算心头。

  “十分得意,是说眉上,未算心头。”沈清都轻念结句,嘴角扯出浅浅的笑,额头抵过来,手和冰凉的书签贴在她纤软的腰间,细细摩挲,“有这样高兴么?”

  沈云深有一丁点失落,讷讷问,“……爹爹是不是没有?”

  没有那样快乐。

  沈清都就近咬她的嘴,轻轻地吃,她顺从却不积极配合,又放开,嘴唇贴着她的开合,“我有痴心恰似卿。”

  看她脸颊微红,忘了呼吸的惊傻模样,沈清都笑了,引逗她,“还不要亲亲么?”

  沈云深像在失智中清醒过来一样,婧准地朝她爹爹嘴巴冲过去。

  “唔。”沈清都小声痛呼,“云深,你磕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