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因为我们还是学生,加上那并不是我的孩子,我和女友也决定要打掉他。女友说孩子好歹也是阿松的,所以应先通知他一声,阿松回答女友说不要把孩子打掉,他说过不久大学毕业后便会回去台湾老家接替家族生意,那时便会负起责任娶小欣过门做妻子。女友告诉我,她听后也有一点点心动,但在我不断诉说着利弊后女友还是清醒过来。

  小欣还未成年,在香港坠胎要有家长许可(肯定会被宰了),黑市的又贵又不安全,还是学生的我们付不了,我东借西讨才得三千元。我听说在深圳二千元已经可以在大医院做很好的手术,加上执法不严,年龄什幺的他们不会管,只管挣钱。

  因为我想女友不用太劳累和得到充份休息,所以星期五下课后,我赶紧带着女友回深圳做坠胎手术前的检查(那里叫人工流产或人流),第二天才做手术。

  到达朋友介绍的医院时已经六时多,医院的规模和香港的医院(qe)差不多,感觉上比起那些小诊所要稳健得多。

  我们跟着指示到了妇科处登记,但登记处的人已经下班,这时一个护士走了过来:“是从香港来做人流的吗?”想不到她那幺厉害,看得穿我们的来意,大概很多香港情侣来这坠胎。

  “是的……”我答道,气氛感觉上很不自然。

  “前边第二道门就是了。”

  门牌上写着“梁医生,妇产科主任”。我们敲了门进去,“请坐。”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用不上不落的广东话说道。

  “我们是打算来做人流的……”我说道。

  “我明白的,我也是男人,也曾年轻过。”梁医生轻笑着继续说:“无痛的三千元,痛的……”

  “无痛的!”我未等医生说下去。

  “真是个好男生。”医生笑着说。

  但三千元可一下子花光了我带来的钱:“我听朋友说无痛的也是约二千元,可不可以便宜些?我们学生没有那幺多……”

  “暑假后是旺季,学生暑假闲着没事就在玩,九月至十月所有医院也是这个价钱的。而且你们从香港来是收贵些的,再说价钱是医院定的,不能减。”

  女友的肚子不能拖,越早弄掉对女友身体的影响也越少,看来这个钱是省不了的。

  “没有问题的话就先登记,然后做检查,有回乡证吗?”

  我把女友的证给他。

  “这个……你们还未够十八岁吗?”

  “是的……”

  “那不能用她的身份登记。”医生说罢从抽屉拿出一叠证件:“我可以用其他人的身份替你们登记,但要加三百元。”

  “但我们现在没有那幺多钱……”我说道。

  “暂定明天十一时做手术,明天十时以前能给钱就可以。”看来我得回香港筹钱。

  “登记好了,你现在叫黄嘉仪,记好了……那要选操刀医生吗?”

  “怎幺选法?”我问道。

  “有五位操刀医生,我是最资深的,两个是有些经验的,还有两个是刚毕业的,也曾做过三数次手术的。”

  “那当然选你了。”

  “五百。”

  “什幺?五百?”

  “红包嘛,你不是不知道吧?”

  我快要疯掉了!“大哥,可不可以收少点?我们真的没有那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