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血染昭阳
  朝着远去的凉州军,严君平道:“董卓虽勇,终究只是匹夫。没了军队就如同老虎没了爪牙,大将军为何要一并放行?”

  “三千人走得快,还是五十人走得快?”霍子孟道:“一路没有粮秣给养,三千人又能走多远?就算铁打的汉子,饿上三天也是抗不住。他们取死有道,老夫又何必去拦?”

  严君平叹道:“可惜了这些军士。”

  “这种只知将帅,不知朝廷的骄兵悍将,一味纵容,早晚尾大不掉。既然是病枝,便要及早剪除。”

  霍子孟一边说,一边往长秋宫走去,“吊祭的诸侯王到哪里了?”

  冯子都道:“清河王与梁王已至偃师。”

  霍子孟吩咐道:“你带上人马,去迎清河王入宫。”

  冯子都应道:“是!”

  严君平大惊失声,“大将军!”

  “若是董卓到了伊阙,还不肯放人呢?”

  严君平哑口无言。董卓真要觉得定陶王奇货可居,一路挟持着他逃到凉州。难道大伙还要追到凉州去赎人?到那个地步,汉国早就天下大乱了。

  “未雨绸缪而已。”霍子孟道:“万一事不顺遂,尚可补救。”

  严君平虽然觉得不妥,但连日来局势发展千变万化,霍子孟此举也算是老成谋国,只好闭口不言。

  那个宝石般精致的女孩立在宫门前,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单超躬身在侧,他面白如纸,一手插在衣内,捂住胸口,不时咳嗽。

  霍子孟道:“请禀告皇后殿下,老臣霍子孟求见。”

  小紫笑道:“皇后病啦,见不了人。”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霍子孟啊。”

  霍子孟“嘿”了一声,“军国大事,你这女娃娃就别掺和了。”说着抬步就要入内。

  单超硬着头皮挡住去路,咳嗽声愈发剧烈。皇后不在宫中,自己心知肚明,却无法明言。

  霍子孟神情转冷,拉长声音道:“你一介阉人,擅自拦阻大臣——莫非要隔绝中外吗?”

  单超口中发苦。自己真没有这份心思,可一旦霍子孟入宫戳穿真相,自己这帮阉竖,都该好好杀几遍头了。

  小紫笑道:“你想进,就进来好了。”说着她让开身子。

  霍子孟昂然入内,随即一张千锤百炼的老脸就猛地垮了下来。

  宫门内放着一驾凤辇,一个头戴凤冠,身着黑衣的女子坐在辇内。辇前垂着珠帘,看不清她的容颜,但能看到她双手放在身前,腰背挺得笔直,正襟危坐,气势凛然。

  吕雉平静地说道:“霍大将军,你要擅闯宫禁吗?”

  霍子孟怔了瞬间,随即腰背立刻弯了下来,他往后退了一步,拂衣跪下,叩首道:“老臣不敢。”

  “听说霍少将军保下了奉先,霍大将军也在尚冠里的府邸收容了不少吕氏族人。”吕雉淡淡道:“别人是两面下注,霍大将军却是三面下注。吕氏、赵氏、刘氏,一个都不少,果然是个谨慎的性子。”

  霍子孟道:“太后明鉴。圣上宾天,大司马处置多有不当。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是啊,你感念先父与哀家的恩泽,不肯彻底刈除吕氏。又以国事为重,一意立贤,欲奉清河王为君。说到底,别人都是私心居多,倒是你还有些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