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云知还昏昏沈沈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布置清简的房间里了。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铺着薄毯的床上,确定自己没死。    蓁蓁呢?他目光转了一圈,没发现她,随即想起自己既然被蓁蓁口中的那位秦姐姐救了,她自然也不会有事,於是放下心来。    他活动了下身体,没发现什麽不适,心中一喜,又是一惊,喜的是这折磨了他将近一个月的针鱼,似乎消失了,惊的是,这意味着神山的主人功力大损,樊迟他们恐怕随时要打进来。    云知还下床穿上鞋子,去找那秦迟锦,一方面是道谢,一方面是提醒,虽然她肯定也是知道的,但是云知还此时满腔愧疚,再不有所表示,自己都要受不了了。    他出了房间,见到一条碎石铺成的小径,便自然而然地沿着它走。    一路只见琪花瑶草,珍禽异兽,景色恍然如春,却是不知道与一开始看到的雪景相比,哪个更真实一些。    他绕过了几个百花争奇的园圃,转过了几条春芽竞绿的回廊,终於来到一处美妙的所在。    一片宽阔的草地上,镶嵌着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彩色池子。池水深红缥碧,浓金淡紫,不一而足,配合着氤氲的水汽,怡人的风景,云知还怀疑自己正置身瑶池,如梦似幻。    他有点恍惚地乱走一阵,忽然听到一声飘渺的仙音,「你伤还没好,走去哪?」话虽是关切之语,语气却是平平淡淡,听不出有什麽感情。    云知还闻声望去,左边一丈远的池子里,正倚壁坐着一个二十四五、淡雅出尘的女子。她的身上一丝不挂,肤白耀眼,一双玉乳浑圆挺拔,悬在水面之上,好像两只刚刚剥皮洗净的大雪梨。两条冰雕玉砌的长腿间,乌亮蜷曲的燕草随着水流轻轻摇曳,仿佛一丛乱蓬蓬的海藻,看起来浓密极了,与她整个人的气质反差极大。    云知还身下一热,那根东西立即翘了起来。    他奇怪刚才为什麽没有发现她,只是此时不便多想,忙转过身去,镇定了下心神,才开口道:「在下云知还,多谢秦仙子相救,此次乃是无意冒犯,万望恕罪。」    普通女子被陌生男人撞见沐浴,照理说会羞涩慌乱,但是云知还却没听到任何匆忙上岸穿衣之类的声响,只听见她淡淡地说:「不怪你。」    云知还心中奇怪,却也不敢多说,想起蓁蓁来,便问道:「仙子可曾见到与我在一起的那个小女孩?」    秦迟锦道:「我把她种在花盆里,让她练功去了。」    云知还一楞,想到蓁蓁愁眉苦脸地变成一棵小桃树,被种在花盆里的情形,差点笑出声来,忙咳嗽一声,道:「不知离我入阵,过了几天了?」    秦迟锦道:「现在是第二天早上。」    云知还面露凝重之色,道:「明天他们就要来了。」    秦迟锦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云知还道:「秦仙子可有办法抵挡他们?」    秦迟锦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说。你先下来,我替你疗伤。」    云知还一怔,道:「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吗?」    秦迟锦道:「这种针劲很古怪,我又不敢一次性耗费太多功力,所以只为你拔除了贴近心脏的四分之一。」    云知还道:「有劳仙子了,可是……」他想到秦迟锦此时身上未着寸缕,却叫自己下去,那岂不是要裸身相对?    似是察觉了他的迟疑,秦迟锦道:「你如果知道今晚自己很可能性命难保,胆子是不是会变大一点?」    云知还吃了一惊,道:「仙子此话何意?」    秦迟锦道:「我昨天查看了你体内的针劲,发现它们的数量和分布都极为精妙,如要施救,要麽一次性全部拔除,要麽拔掉四分之一,才能使它们保持在一个稳定的状态。那个叫樊迟的人当然希望我一次性消耗大量功力,他才好趁虚而入——事实上昨天下午他已经试探过了,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