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抗日烽火(上)
带来的油纸雨伞,一个人在大街上走着。

  她心里很烦。她的爱人孙德成一去就没有了音讯,她连他的部队开往了哪个方向都不知道。报纸上每天都有许多抗日前线的消息,她很替他担心。几天前,一个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一位孙团长的老乡。那人不知道她和孙德成的亲密关系,脱口说出孙德成在老家已经有了一位妻子,是他父母从小就给他准备好的童养媳。

  赵静逸为这件事背着人大哭了一场。童养媳在这个年代很普遍,她并不是很在意这个。让她伤心的是,孙德成已经和这位童养媳拜堂成亲了,却从来没有跟她提起过。他和她那么相爱,私下里曾多次山盟海誓,难道他是在演戏?她问自己:这世上还有真正的爱情吗?在和孙德成恋爱之前,她已经有过多次性经验了。因此她是个“过来人”,知道爱情和情欲的区别,她一直认为,自己和孙德成之间发生的是真正的爱情。但是现在的她,却有些迷失和彷徨了。

  她还是在她舅舅所在的报社当记者。她在党内的上司是省委的一位重要领导人,她是他的联络员和助手。他们之间是单线联系。

  那位领导从事地下工作多年,是一位非常有经验的情报专家,已经有了家室。但是赵静逸却发现,他对她很有兴趣。

  她和孙团长谈恋爱,就是经过这位领导批准的。不过,他要求她把和孙团长之间的每次接触都一点儿不漏地向他汇报,连那些令人无法启齿的细节也不能跳过去。赵静逸对人热情大方,但是她到底还是一个品行端庄的女人,对领导的这种近乎变态的要求很不适应。孙团长随部队上前线去了,她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为了革命工作的需要,那位领导和她有时会假扮成夫妻出入公共场所。有一次在一个舞会上,他和她在音乐的伴奏下翩翩起舞。他们一边跳舞,一边谈工作。舞场的灯光比较昏暗,跳舞的大都是一对对的情侣。他忽然低下头,去亲吻她的脖颈和胸脯,还把手伸进了她的裙子里去摸她的屁股。赵静逸没有思想准备,被吓得差一点叫出声来。他事后向她道了歉,说都怪自己一时冲动没控制好,冒犯了她。但是他的眼神出卖了他:这种事情以后还会发生的。

  那天夜里,她因想念自己的爱人而无法入睡,躺在床上逐个回忆自己经历过的那些男人们,回忆着和他们恩爱缠绵的那些细节。他们中除了一个作家和孙团长外,其他的都是她的革命同志。他们中有的牺牲了,有的被俘后不知所终,还有一个出家当了和尚。

  后来她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被几个中央军的士兵抓住,拖到一个角落里强奸。她奋力挣扎,刚巧看见孙团长路过,于是她大声向他呼救:“德成!快来,救救我!”没想到他竟然拒绝救她,说道:“我不认识你!”她绝望地叫道:“不!不!你发过誓,要娶我为妻,爱我一辈子的!”他的回答是:“你胡说!我早就成亲了!”她失声痛哭,从梦中哭醒了。

  天上突然电闪雷鸣,刚才的小雨变成了大暴雨。赵静逸手里的那把油纸伞不顶用了,很快她全浑都被雨淋湿了。她只好先找地方躲雨。过了好一阵,雨小了一些,她才重新打起伞往事先约好的一个秘密联络点走去。今天是她向那位省委领导汇报工作的日子。

  赵静逸来到一栋民房外面。这时天快黑了。她往四下里看了看,确信没有人跟踪她,这才上前敲了敲其中一间屋子的门。“找谁呀?”里面的人问道。“我想找胡先生开一副清热解火的药。”她答道,这是他们约定的暗语。

  “吱呀”一声响,门开了。里面出来一个五十上下的女人。她把赵静逸让进屋子里后,从外面掩上了门,并嘱咐赵静逸从里面把门拴上。她照办了。

  这间屋子很小,只有一张木头桌子和一张床。桌子旁边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高高的个子,穿着长衫,戴着一副眼镜。他就是省委敌工部部长胡炜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