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红尘染淫色,恶丐辱群芳
  一宿缠绵,秦大公子满脸疲惫地掀开凌乱不堪的被褥,从塌上挣扎着扶腰而起,随手摸了摸湿意盎然的床单,心有余悸,扭头对一旁梳妆镜前的妖娆女子长叹道:“从前你不是这样的……”

  女子对镜,绾青丝,神采飞扬,轻声道:“从前那是奴家让着你。”

  秦牧生头疼欲裂,扶额道:“沈伤春,我好歹是个男人,给几分薄面,不过分吧?”可怜的沈大公子,一天两夜,睡了不足个把时辰。

  镜前女子,沈伤春,狡黠笑道:“男人的面子,终究要靠自己挣的,时辰还早,公子若不服气,大可将奴家压在床上再欺负一回,奴家绝不反抗便是。”

  秦牧生冷哼一声,充耳不闻,不接话。

  沈伤春撇嘴道:“当真没用,忒不男人了……”

  秦牧生涨红了脸,一拍桌面,怒道:“沈伤春,你若敢再说一遍我就……”

  沈伤春似笑非笑:“就什么?”

  秦牧生顿时泄了气势:“就……就替你画眉呗……”

  沈大美人鄙夷地递过眉笔,秦大公子相当狗腿地绕到佳人背后,俯首香肩上,匀红点翠,手法竟是半点不显生疏。

  沈伤春缅怀道:“上回你替我画眉,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秦牧生:“三年前的立春。”

  沈伤春笑道:“这眉画得,啧啧,连奴家都自叹不如呢,说说看,替多少女孩子画过了?”

  秦牧生纵横情场多年,当然不会在这种送命题上栽跟头,从容道:“只为卿描。”

  沈伤春眼波流转,紫陌红尘,玩味道:“此话当真?”

  秦牧生哪还不晓得案前女子使出了那道【看破红尘】的神通,只好汗颜道:“还有一个,是我师傅。”

  沈伤春:“你师傅……是个女人?”

  秦牧生怅然若失,似在追忆往昔,轻轻一叹:“她叫曲梦素,她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沈伤春脸色微变:“多年前寒素宫的那位六境圣女,【一指素心】曲梦素是你师傅?难怪……难怪我一直看不出你师承,寒素宫的心法招式从来只适宜女子修行,曲梦素又怎么会收了你这么一个男人做弟子?”

  秦牧生苦笑道:“圣女?在你们正道眼中,怕是魔女才对吧?师傅收我为徒时,已经境界尽失,命不久矣,她所传我的修行功法,乃其自创,并非出自寒素宫。”

  沈伤春皱眉道:“传闻当年【一梦千年】别梦轩,一醉入梦,跻身六境,尔后趁曲梦素跌境之际,率群雄大破寒素宫,几经艰辛,将宫中圣女曲梦素毙于剑下?”

  秦牧生眼神一寒:“呵,你一定不晓得,别梦轩是我师傅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她唯一的一个男人。一醉入梦?说得好听,若不是我师傅为他舍了大道,修那宫中禁典【欲女心经】,主动跌境,任他汲取气运,就凭他别梦轩也想破入六境?”

  沈伤春:“【欲女心经】?这本传说中由淫道合欢子撰写的邪门秘典原来一直在寒素宫?”

  秦牧生:“当年寒素宫惨遭灭门,一半是别梦轩那厮害怕师傅终有一日泄露他破境根脚,另一半就是为这本【欲女心经】而来了,此经也是离奇,女子修此法,可将自身修为悉数化作淫气,若能压制心魔,守身如玉,便能藉此精进修为,若是破身交合,便只能沦为那双修炉鼎了。我师傅当年已是六境高手,淡泊名利,若不是瞎了眼喜欢上那衣冠禽兽,何至于修这邪法!”

  沈伤春叹道:“情之一字,最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