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不如听墙根
��中摸索出了一只古朴黑檀木盒,移至烛火之下,便借着那一晕光辉将木盒打了开来。

  木盒之中,正静静地躺着一串籽粒饱满沉香手串,拢共一十八颗,却独独中间三通是枚似血色珊瑚般浑圆珠子——正是那串他从幽冥一直带来人间,又被醒梦仙人点化过手串。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微微阖上了眼睛,似乎让气息盘旋肺腔绕了一圈儿,才放松了面上表情,重盖上盒盖,将木盒纳入了柜阁深处。

  他已经不再年轻,仿佛闭眼之际还能看到昔日上朝堂变化,睁眼须臾,上书房、骑射场交叠日子就已又重霸占了他生活。稳重了一辈子灵魂总需要看看盒子里物什才能够相信确实发生过怪力乱神,好让他来感恩已经发生过事实。

  是真心感恩。

  只因这一年,佟额娘身体康健。

  胤禛是从未想过要放弃皇位,甚至知晓后事之后,是动了提早登位念头,连那枚“遂心丸”都筹谋着要康熙四十七年献给皇父。所以索额图、明珠尚且装乖,太子也刚领了差使意气风发,自己是十一岁黄口小儿当口;反不若励精图治地孝顺孝顺佟贵妃,疼宠疼宠十三弟来实惠。

  而且上辈子虽然是被“噎死”,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身体自夺嫡伊始便慢慢亏空,后来虽然勉力发胖,但底子到底损坏了。索性此番乘着年轻,分去一分精力兼顾功课,其余剩下光阴,便连同自己份儿一起,将那些重要之人皆照顾妥帖,才是正道理!

  对他雍正有恩人不多,朕定要他们都好端端地遗祸万年!!

  “额娘,且将这个也用了。”雍正爷盯着刚请过平安脉佟贵妃手中一盅芙蓉银耳羹,几乎是强硬到不容置疑口吻。

  惹得佟贵妃颇有些啼笑皆非看着面前一年多前骤然转性儿儿子,拗不住他“央求”,又多进了这一盏补品。而雍正帝并没有这样便放过她,执意日光正好、日头不毒,饭后百步走,怎也要伺候着她去园子里头荡一荡。

  “好歹也去你德妃母宫殿看看。”佟佳氏温言规劝。

  而胤禛果然一脸嫌恶。

  这心眼儿真真是偏到爪哇国去了,佟佳氏当真忧喜参半——担心他们亲母子不睦;却又十足欢欣没白养这个儿子。结果到底没有多费唇舌,她眼见着是不能再有身孕了,所以只要场面上过得去,儿子既然亲近自己,何乐而不为?只是听着耳畔胤禛第无数次地又将养生之道叨登了一遍以后,饶是佟贵妃好性儿,也忍不住扶额,想把先前那个半棍子敲不出个屁傻儿子给找回来了!

  儿子太霸气了,也很愁人啊……

  这么一想来,月前七月上旬时,胤禛简直和魔怔了一样,下了学就往她这里跑,好年纪尚小,他又有心抱了十三一同来,只是那虎视眈眈到如同弃犬目光,令深宫多年几近水火不侵佟贵妃都要觉着:她要是敢不多活几年,简直就是上对不起社稷,下愧对苍穹!她哪儿知晓,上一世七月初十对她来说是一道坎儿,此生却因着雍正爷执着与太医调养,竟平安无忧面色红润迈过了?

  不过想到这里,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绕开养生话题方法了:“哎,胤禛,怎么许久都不见小十三了呢?”恐是她人吉言贵,话音未落,宫苑外头就有小太监来报:“章佳庶妃携十三阿哥到。”

  “湿哥……”章佳氏放开了怀中小十三,那只软软嫩嫩小胖包子就扭着浑圆小屁/股摇摇晃晃地向胤禛扑了过来。

  雍正爷登时眉开眼笑,本就略微淡漠寡恩脸庞也显出些平素难见温情来。待到将十三一把接入怀中高高抱起,四爷才觉得此生所有缺憾都被重填满了——他这后唯一仅剩弟弟,本也是只雄鹰,却圈禁生涯中生生地弯折了心性,弄到后他对他是打压不舍,放纵亦不能。所以这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