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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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正爷正合衣躺榻上辗转难眠。

  原道,自那日十三府中,与胤禩彻底撕破脸后,又过了有五日余。这期间雍正爷屡屡下了帖子欲图邀胤禩过府一叙,想要解开心结,不是石沉大海,便是被原样退回。

  若非胤禩尚且顾及着脸面差小厮走后门,雍正爷怕是里子面子可都要丢了。

  于是,随着时间推移,雍正爷心头大半愧疚,也逐渐向心虚后“恼羞成怒”所转移。

  诚然,他对两年前东陵事件,甚至是久远屡番利用,心怀亏欠。但他自忖这些年来对胤禩并不差,可堪称照顾有佳。日常起居、良妃分封、开府大婚无不长袖善舞施以援手。且胤禩所谓“但凡一点偏差,都早已落得东陵那般惨淡下场”;细一想想,依朕之铁汉手腕,何曾又让这些“偏差”当真发生过?!唯一失误恐怕便是未曾料到皇父会三十八年突发寒热症,导致事情失控而已。这其中倘若不是胤禩你小有贪念,着急立功,权且拒了四哥,恐怕也不会横遭皇父诟病。

  再退一步来说,那日骂你之人是皇父,下旨痛斥良妃害她小产之人亦是皇父。自己这个做哥子,顶着“结党”风险,陪你东陵前后跪了三天,事后又衣不解带照料床榻,甚至觍颜求皇父不要实质问题上盘剥于你,到头来,种种帮衬,就落了你今日这些个诛心评论?!

  他承认东陵一事有处置不妥之处,甚至事后不告而别远去守灵都乃“权宜之策”。但这并不能意味着胤禩你便能小题大做肆意宣说,径直抹煞你我七载情常么!什么“再憋不出诚心诗句”也是能随意出口?!那这两年,你与为兄七八封信笺全是一面咬牙切齿、一面虚以委蛇之作?雍正爷想到此番不免心头委屈——莫不是自己守孝期间,酌字酌句信笺,统统便是被胤禩拿来耍弄?!

  遂说,心虚与恼怒往往是一母同胞双生兄弟……

  此时尚且自私、霸道又少女心重雍正爷,不愿承认那落寞失悔滋味儿,却是越想越委屈,越思越觉着胤禩恃宠而骄。后,竟小八接连半个月不搭理他情况下,连“胤禩你别不识抬举”大旗都一并扛上了!

  然而扛上大旗雍正爷,表面上雄赳赳、气昂昂,也依旧改变不了画虎不成反类犬事实。即便他不断脑补小八就是不识抬举,可一想到那日八弟敢他面前直言“且一争皇位”,四爷心里还是有些发虚。

  并非说他不是胤禩对手,早已赢过一回,板上钉钉不能翻案。却到底此生到底不比上一世,因着他与胤禩交好十年,又是打了“自小培养成四爷党”精妙算盘,加之一番浓情密厚,几乎是将浑身本领都抖落给了胤禩所知。遂即便胤禩依旧有着上一世些许寡断柔和性情,也变得不一样了。愈发沉着、冷静,三思后行,似乎也……有底气。

  这从他能连续两年不动声色地给自己继续写信便可看得出——上一世允禩也许性情狡诈,但是面对亲厚兄弟、家人,那情绪可也是躁急、直接做不得假……

  想到此番,雍正爷心头不免是又是气、又是急。这到底,是谁给胤禩仗腰子呢?!

  然而两年前京畿全面大清洗后,重组建“粘杆处”,并不似上辈子那样人才济济,甚至都不能向之前那样得心应手。被派遣前去探查胤禩行踪、所接触人群密探门各个几乎是铩羽而归。除却得出了个禩贝勒似与晋宗室子弟有所往来之外,连个像样儿对话细节、密议情报,都见不得踪影。明明只有一墙之隔,禩贝勒府却似固若金汤,那番外松内紧治理模式,分明就带着上一世雍亲王府模本,只不过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胤禩那水晶心肝剔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