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江郎才尽
  巫时迁逃了,黄妍一旦催起婚来他就没法呆在家里。

  他晃着刚刚装礼物的黑垃圾袋往巷子最深处的露天停车场走,他的小老婆停在那。

  袋子里头装着那一沓红内裤,还有从他妈妈储物柜里顺来的洗衣液。

  飞蛾在灰黄路灯下扑腾,他走进停车场内,鞋底踩在砂石地上咔嚓作响。

  看车场的阿伯正躺在门卫室门口的躺椅上,身旁的老木头凳子上搁着小小的黑色收音机,阿伯摇头晃脑,跟着收音机里飘出的潮剧嗯嗯啊啊唱着。

  巫时迁掏出烟盒,抽出一根丢给阿伯。

  阿伯坐起身,把烟挂在右耳上,笑着开口:“怎么才来那么一会儿就要走了?你妈又催你结婚了?”

  “对啊,有哪一次不催的?”他拿手机往门卫室窗口贴着的二维码一扫,付了五块钱停车费。

  “哎,你妈也是盼了好多年,你看老邻居里面跟你差不多一样大的小孩,有哪一个跟你一样整天吊儿郎当的,个个都结婚成家了。”

  “呲,我连女朋友都没有,谈什么结婚呢。”巫时迁给自己点了支烟,对阿伯扬扬手:“走啦。”

  巫时迁的ktm790 duke改装了颜色,他嫌原车身的橙色太抢眼了,改成了磨砂黑拼橘色迷彩,轮胎也换了,火橙色的轮毂似在冥河上燃烧的鬼火圈。

  他把垃圾袋挂到左把手上,长腿一跨坐上黑色坐垫,右脚踩地,左脚往后一勾踢开边撑。

  插匙启动,电子仪表盘上闪过「ready to  race」的标语,突起的引擎声盖住了在空旷停车场上空回荡的潮剧歌声。

  嘴里的烟还没烧完,他也不急,李驰他们约的是十点半,他现在回家放下东西,还能看一会电视再出门。

  他俯身握住车把,右手转了转,如战鼓般的声浪瞬间轰起。

  狭长的双眸微眯,他侧脸啐开还剩一截的香烟,烟蒂落地时依然带着火光。

  细碎火星在砂石上弹起,机车也如光剑出了鞘。

  阿伯还没来得及骂他怎么又不带头盔,他已经驶出老遠。

  只能看到那台怪兽的尾灯在黑暗中溅出火红喷射线。

  s市没有禁摩,可沿着海边八公里的海滨路严禁机车驶入,他只能左右穿梭于老市区中,避开密密麻麻的红绿灯和可能会有交警驻守的危险路口。

  他从时间总会慢一拍的西区,开进流光溢彩、日新月异的东区。

  这个城市很小,小到随时都能遇上认识的人。

  巫时迁在离家还有一个路口的红灯停下时,停他隔壁的车子降下了副驾驶的车窗,驾驶位的男人探过头来跟他打了声招呼:“迁哥?去哪呢?”

  他一看,男人脸有点熟悉,不知是李驰还是张佳腾的朋友,名字他是记不住了,反正之前在几次酒局上都有碰过他,摇过几次骰子。

  副驾驶坐的是一年轻姑娘,一头亚麻色卷发加上水蓝美瞳片,整得跟混血妞似的,从他的角度,视线无法避免地落在了她略微故意挤出的沟壑上。

  巫时迁移开视线:“现在回家,晚点在606约了李驰他们。”

  “诶,怎么驰子没约我啊?”

  “那要不你今晚也来?”

  “行啊!我能带人来吧?”

  他眼角能感受到伪·混血姑娘投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