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母亲(修正版)01
��交了近十万就剩下这零头,所谓是压死骆驼的一根稻草,之前那些自己变卖的借的,基本是从爷爷辈累积下来的财产,如今全填进去了,剩下这点对于母亲当时几百块的月工资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

  况且这也只是买了一颗花生米,赎了父亲的性命,号子要蹲多久还是未知数。

  家里不时会有“债主”

  上门,一坐就是一天。

  有干坐的,有骂咧咧的。

  奶奶整日以泪洗面,说都是她的错,惯坏了这孩子。

  爷爷闷声不响,只是抽着他的老烟袋。

  爷爷年轻时也是个能人,平常结交甚广,家里遭到变故才发现没什么人能借钱给他。

  母亲为了这件事整天四处奔波,还得上课,回家后板着一张脸,说严和平这都是自己的罪自己受。

  严和平就是我父亲,母亲姓张名凤兰,而我的名字叫严林,有个妹妹,严舒雅。

  一家人里最平静的反倒是我。

  面对如此大的变故,我连哭鼻子都没哭过一次。

  实在是我很清楚,在这种事里,我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自个儿安分点就算帮大忙了。

  最难堪的不过是走在村里会被人指指点点。

  而且,我和父亲的感情一直不太好。

  自我懂事以来,他整天往外跑,对外说是要闯一番事业,但我心里清楚,基本是一事无成,稍微有点闲钱,也被花在“呼朋唤友”

  上面去了。

  实则上,无论作为父亲还是丈夫的角色,他都是很失败的。

  也不知道母亲这么好条件当初怎么瞎了眼就嫁给他。

  平日里,他对我也就是“惯例”

  问几句,无非是什么学习怎么样之类的问完了也不在乎我怎么答的话,还有习惯性的教育要乖一点啦要用心学习啦要多帮妈妈的忙啦,彷佛我才是那一家之主。

  但他并不是天生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人父亲对舒雅相当的好。

  是那种发自内心欢喜的好。

  所以相对我的无动于衷,妹妹是时常哭得稀里哗啦。

  当时学校里来了个新老师,是妈妈在校内的好友陈熙凤老师的丈夫,教地理兼带体育。

  陈老师是北方大城市里的人,来这边是支教,听说是她主动申请过来的,是个极其有爱心的人。

  她丈夫许为民老师放心不过,辞了单位的工作也跑这边来了。

  在他的怂恿下我加入了校田径队,每天早上5点半就得赶到学校训练。

  母亲4点多就会起床,给我做好饭后,再去睡个回笼觉。

  有天我匆匆吃完饭,蹬着自行车快到村口时,才发现忘了带护膝。

  为了安全,教练要求负重深蹲时必须戴护膝。

  时间还来得及,我就又往家里赶。

  远远看见厨房还亮着灯,但到大门口时我才发现门从里面闩上了。

  这很奇怪,一般清早起来开门后,除非人全部出去了,门在睡觉前是不会闩上的。

  我当其时也没有多想,我就敲门,喊了几声妈,但过了好一会儿功夫,等的我都有些不耐烦了,母亲才开了门,问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