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无声风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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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顾千禾的记忆中初语很少流露出这样脆弱痴缠的时刻,她总是情绪淡淡的,又是那种分分秒秒都想顾恤所有人的软性子。

  顾千禾在沉默中顿滞很久,最终吻了吻她的唇角,问:“宝宝,你是不是想猫猫了。”

  话音未落,一阵难言的酸楚漫入胸腔,那是对他们而言,无法抑制的痛。

  “对不起。”初语哽咽着道歉,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直至嗓音沙哑。

  即便如此,都无法匿藏她心中的歉与悔。

  没有人会明白一只猫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一个鲜活的生命,一段十年的记忆。

  这么说出来是很单薄,因为不曾有人参与过他们的过往。

  所以不会有人比他们更明白。

  遥远世界外传来的雨声,细碎清煦,如同回忆中的风铃作响。

  当风雨拂来,风铃作响,那是已故生灵的脚步踏寻归来。

  -

  生命降临世间。

  延续希望,也留存记忆。

  初语幼时患有反复病毒性的心肌炎,七岁那年虽渐渐有了自愈的倾向。但仍是多病多难的,身子骨弱得仿佛风轻轻一吹就散了。

  千禾大部分的时候都陪着初语静静呆着,哪怕他偶尔想去玩些男孩子的运动,也都是将初语带在身边。好的时候他们形影不离,但吵起架来就开始漫长不断的负气冷战。

  猫猫被捡回来的那天竟成了他们之间休战的一个契机。

  那是一个阳光散淡的冬日清晨,千禾抱着一只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小猫幼崽走到初语家的庭院,小猫多色的毛发上沾满腥浊酸臭的秽物。

  初尘那时正要出门,见千禾一副脏兮兮的落魄模样,捂着鼻子躲了老远。

  而初语当时正坐在庭前喝药,余光瞥见千禾过来,便将眼睫敛得更低。

  千禾看着初语发愣,眼神又落到初语手中那细管的蓝色小药瓶上,原先想道歉的话到了口边,竟变成:“你又在喝什么药?”

  初语漠然抬眼望着他,将喝空了的口服溶液放在藤桌上。

  他们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呆着,初语其实早已闻见千禾怀中刺鼻难当的腥浊气味,但也同时看见他脸颊严重的擦伤。

  长久缄默的中,忽然小猫细细软软地喵了声,一下打破了空气间的沉闷,千禾抱着猫咪凑近给初语看。初语却撇过视线往家里走,留下千禾一个人呆呆站在外头,难过得心都揪紧在一处。

  正当他抬起脚步准备离开时,初语从家门内跑了出来,手里拿着消毒药水和棉签。

  千禾顿时扬起唇角悄悄笑开来。

  他们坐在庭院正中的那颗刺槐树下,小猫被放在草垛里,初语低着头为千禾处理脸颊上的擦伤。

  微风拂过时,叶梢间筛落点点光晕,簌簌作响,可偏偏枝头悬挂着的那颗风铃,没有发出意料中清泠泠的细碎声响。

  千禾盯着望了许久,问初语:“你的风铃怎么不会响啊?”

  初语也扬起头望过去一刹,眼底的失落转瞬消逝,她不动声色地说:“风铃里面的铃铛没了。”

  后来过了许多个日夜,初语才告诉千禾,风铃里的铃铛是被她姆妈给扔掉了。

  风铃是已逝的外婆留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