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审讯
  敬柯悠悠然转醒后,模糊的视线里倒映出的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混沌的意识在一秒钟以内恢复清楚。再睁开双眼,已是眉目清明。他扭了扭脖子坐直身子,下意识开始打量这个房间,顺便在脑海里勾画逃跑路线。

  这个房间墙壁四面都刷成白色,左侧墙上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窗户,玻璃嵌在窗户内无法移动,窗帘是淡淡的橘色。从窗外漏进来的光让敬柯知道现在大概是上午十点钟的样子。床两侧有一组浅色系的床头柜,左手边的柜子上还摆放着一只插满新鲜花卉的淡雅瓷瓶。在床边随意放置着两张白色椅子,看来是经常有人使用它们。十一点钟方向是一扇浅蓝色的门。

  敬柯眨了眨眼,神色正常地继续躺了下去。他直觉这个空荡荡的房间内有监视器,他不能表现得太过于敏感。更重要的是,这个房间太简单了,没有铜墙铁壁也没有严格控制他的行动,甚至还有窗户和鲜花!敬柯不太能确定把自己弄到这里来的人有什么打算,但是鉴于看守力量如此薄弱,他并不认为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

  敬柯头有点痛,他恍惚间记起了不久前发生的事。那个时候他追着一个让他疯狂的源头跑到了一个人的面前,后面还有好些人似乎和他有相同的目的。只是他没想到那个不停撩拨他心神的人居然是个强大的神力者,而且这个神力者的神力还暴走了。

  敬柯回想起那些足足有成年人手臂粗的白线像鞭子一样抽打在自己意识体上的痛楚便心有余悸。比起*所受的折磨来说,这样的疼痛才是足以令人发狂的。

  原本以敬柯强大的神力对付这样的暴走绰绰有余,偏偏这个神力的暴走开始在他毫无准备并且意识防御极其薄弱的时候,那些拧成麻花一样的鞭子纷纷袭来时他根本来不及招架。第一波伤害硬扛下来差点没让他痛死。

  危机之际,他也顾不得父亲所说的不能将自己拥有神力的能力泄露出去这种劝诫了。咬紧了牙关拼命反击。

  在这种生命攸关之境,什么香甜气味,什么魅惑姿态,什么交配权统统靠边站!

  敬柯奋力一击,颇有种鱼死网破的姿态。他现在是何其惜命,怎么会允许自己什么都没做就莫名其妙的死在这种地方。况且神力向来都是他引以为傲的东西,要是他败在这里,那还谈什么刺杀【蜂后】谈什么报仇,这一条命留着又还有什么用处!

  想到自身所背负的血海深仇,敬柯脑子里那些旖旎春光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便是无边战意。他什么都想不到了,脑海里只剩下【杀了他,杀了他!】这一个念头。

  他拼命催动自己的神力疯狂地向敌方攻击,全然不顾周围人死活。仿佛走火入了魔。

  直到他神力枯竭倒下,这一切才堪堪停止。那时他已经完全无法辨识周围的情况,意识异常模糊,只见得日光翩飞过,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侧躺在床上,敬柯安静地闭起双眼假寐,心中后悔不已。不用多想,这件事都会是个大麻烦。

  父母亲还在时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那种说风就是雨,风风火火的性格有什么不好。他活得太恣意。开心了就躺在房顶唱歌,不开心了找父亲打架。虽然清贫,却并不贫贱。

  他十五岁,练就了一身杀人的好本领,却并没有学会该如何控制自己,甚至说来是父母娇纵着让他成长为一个没心没肺,冲动易怒的人。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不再身处偏远的孤星,身边也没有了为自己遮风挡雨的父母。他得学着长大,学着虚与委蛇,学着在这个复杂的他完全陌生的社会里生存。

  再不能冲动,不能随心所欲,不能自由。

  敬柯牙根紧咬,缩在身子底下的手也紧握成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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