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以血祭器
  这怪物的肚腹便如一座庞大的迷宫,都是白骨堆砌的山峰,曲曲折折且每处都极其相似,倘若蒙头乱撞,估计一辈子都会困死在里面。

  行了大概一里路,地附开始交头接耳,兴奋地扭动着身体围着老妇打转。零婆俯下身听地附吱吱作响,起身指了指前方迷雾缭绕之地:“小家伙告诉老身,前方就是出口,单靠魔君的自身魔力,便能劈开障碍,老身就送你们到此处了。”

  “老婆婆,你不跟我们一起出去吗?”阿蘅吃了一惊,零婆在这如同地狱的地方活了千年,为了复仇才苟延残喘,如今有了机会却不离开。

  零婆摇摇头喟叹道:“老身那贼汉子只是个凡人,这千年骨灰早就不在了,魂魄也轮回了好几世,再去复仇有何意义。再说了,一个眼瞎的老婆子能靠什么过活。若回父亲河伯身边,只会沦为兄弟姊妹的笑柄。老身在此活了太久,已经习惯了这里,只盼我与贼汉子的后人能平平安安,无灾无难。”

  零婆的手臂微微抽搐着,从手腕摘下一个沾有泥渍的手镯,用衣袖使力擦了擦,赫然是一个雕着龙纹的银圈。

  她眼角有些湿润,将手镯提到阿蘅面前:“这是老身的传家之宝,倘若老身的家族后脉尚在,可否帮老身转交给他们。”

  阿蘅不敢接过,尴尬地道:“可世间之大,怕是即使遇上也无法分辨出婆婆的后人,这手镯岂不是相当于送我?”

  零婆微微一笑:“老身自见你第一眼,便觉得是有缘之人,即使是找不到,你便带在身上吧。”

  阿蘅迟疑了一会,终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在接过手镯时,无意触上了零婆污渍发青的手指,一段跳跃着的赤红画面钻入她的脑海……

  枫叶似无边的烽火燃尽漫山遍野,摇摆的枯叶洒落一地明黄。而在这层林尽染的晚霞间,绰绰约约地印着一个青色的颀长影子,朦胧地如画卷中无意一笔,却分外添点了最清丽的色。

  阿蘅恍恍惚惚地走近,枫林垂下的红叶遮住那人半张面容,只露出眉间赤火的印记。青衣人慵懒地靠着灰色石案,上面摆放着一方黑白围棋。

  “执黑子还是白子?”纤长的手指伸入棋盒里,悠闲地把玩棋子,那人被遮掩的面容似乎荡漾着恬然的笑意。

  阿蘅被无形的意识牵动,刚摸上黑子手猛然被那人反扣住。

  “一步错,步步错,棋盘为天地,棋子便为苍生。作为举棋之人,还敢轻易落子嘛……”青衣人语调失了之前的散漫,如断了弦的琴瑟,镇住阿蘅的心魂。

  阿蘅完全不懂棋奕,踌躇了许久,硬着头皮将指间的黑子落在棋盘的中央。

  棋子落下的一刻,青衣人的笑意似化开的浓墨,突地染满阿蘅的视线。

  画面一转,又是赤红的背景,不过这次是堕入炼狱的大地。山川被鲜血涂染,腐烂的尸体堆积道路,一息尚存的人们艰难地爬动,伏在身上的黑鸦啄食他们溃烂的身体。

  “我的棋子落了,轮到你了……”阿蘅战栗得看着眼前的一幕,身侧突然传来的迷离男音。

  她惊愕地往后退却,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捏住手镯的一头,身前是握着另一头的零婆。

  “姑娘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零婆一脸担心地望着自己。

  阿蘅叙述不了刚刚的幻境,只觉得头疼欲裂。

  “看过了就忘了吧,老身也该离开了……”零婆温和地笑着,正准备背过身离开,一旁的地附也跟了上去。

  “你们不要跟随老身,跟他们一起去吧。”零婆用拐杖敲敲地附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