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病房里的鬼水母
来。一个男人的成长,就在于审时度势,该恶的时候恶,该善的时候善,分清楚谁是你的对手,谁是你的朋友,这远远比财富要更加重要。

  所幸我渐渐地知道了这些,同时我也更加明白一个道理:争勇斗狠,就会四处树敌,无论你有多厉害,终归有比你厉害、比你狠毒的人出现。所以,养蛊人的“孤、贫、夭”三结局,其实也与这个有关。

  然而,遇到这世间的不平事,就忍了、就让了、就无动于衷麻木了吗?当做看客旁观,可以吗?

  每一个血液未冷的人都不会这么做。

  我不是圣人。当我开始渐渐用另外的视角来看待这个世界,我惊恐地发现:无论我们怎么挣扎,这天道都一直在我们的头顶上缓缓运转,从不偏移。命运的河流无论如何分叉汇合,最终都会流入大海,不可逆转。

  什么是大势?这便是大势!

  即使你知道会这样,你看到了,但是仍然不可避免地随波逐流而去。

  罗福安在县人民医院住院部的三楼病房,门口守着他婆娘和一个柔弱得像豆芽菜的少女。

  我们到病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十月份有些秋凉,这娘俩挤在走廊的长椅上,瑟瑟发抖。马海波走过去抱着罗福安七八岁大的女儿问,丫丫,怎么都在外面等着啊,进去啊?丫丫摇了摇头说,里面好冷啊,不去。罗福安他婆娘在旁边解释说,刚才孩子闹,说太冷了,结果就跑出来了,本来打算去里面睡一觉的,结果这妮子死活都不肯。

  马海波笑了笑,说,孩子嘛,总是不喜欢病房里面消毒水的味道,且由她吧。

  我看这孩子一双恐惧的眼睛,发亮,有种不自然的飘忽。于是我的警觉性提升起来,将右手中指放到唇边,沾了一点口水,然后将手放在空中,有一种汗毛微凉的酥麻感;而当我的眼睛开始关注到病房里面的时候,一种阴森寒冷的诡异感觉,立刻从我心中浮现起来。

  不对,这房间里面有古怪。

  我伸手将后面的马海波几个拦住,快速念了一段“金刚萨埵法身咒”,然后双手结着外狮子印,一步一步地走近病房门。不知道是马海波他们单位福利待遇好,还是罗福安的病情比较特殊,反正这是一间单人病房。透过门上的玻璃,我可以看见一个胖子正躺在床上眯眼睡觉,因为怕打扰他的睡眠,所以关着灯,黑黑的。

  在模糊的视线中,我看到一个古怪的东西正浮在罗福安的头上。

  这景象只有通过朵朵赋予我的鬼眼,方能够看清。

  这是一个如同悬浮水母一般的东西,柔软如同水中头发一般的身体在罗福安的头上逗留着,没有颜色,所以一般人是看不到的。但是因为它的存在,所有的光线都不能够融入那一团区域,所以显得格外的暗。

  这暗,便在视觉上形成了黑影。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鬼玩意儿,却能够看到有淡淡的能量从罗福安的身体中被吸取出来。

  这种能量流动其实我还是熟悉的。一年以前,我曾经在每个星期六的下午,带着朵朵蹲守在东官各大医院的停尸房附近,就是吸收这种东西。它的名字叫天魂,古称“胎光”,也有叫其主魂、元神的,是人从娘肚子里面带来的先天元气。人死后,这天魂遵守能量守恒定律归天路。因有肉体的因果牵连,上升至空间天路的寄托处,暂为其主神收押。此谓“天牢”也。

  死人天魂无用,活人天魂被吸过多,则阳寿顿无,谈个毛的治病救人啊?我也管不得这鬼东西是什么玩意儿,右手已经揣入怀中拿震镜,左手打了个手势,让身后的人全部往后退开。通过真言的力量,我已经将自己的信心攀升到了巅峰,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