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静修
  黑暗中,一条健壮的胳膊以相当慢的动作,在床下的一片狼藉里摸索着。

  修长手指所到之处,摸到的是带一点潮意的蕾丝衣料,球成一团,稀稀拉拉像是破布条。他两指夹着它们,嫌弃地甩到远处,不死心的荣立诚又继续摸,他想找的分明是手机,但他却在神思恍惚中抓住了两只高跟鞋的鞋跟。长短和粗细都不一样,他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终于意识到那双鞋竟然还不是一个款式的。

  冒火的喉咙快要开裂,吞咽的时候生生把荣立诚给疼精神了。他的嗓子每况愈下,自然全是酒精的错。可是如果要纠结罪恶的源头,他不免又想起那个姓连的贱人来了。

  “嗯......你干嘛呢,我好冷呀......”

  “闭嘴!”

  荣立诚没好气地对着那拱来拱去的物体拍了一巴掌。而这一巴掌,一下子激起了两个人的娇叱。这倒是真把他吓着了,荣立诚僵硬地慢慢回过头去,他很迷惑地眯着桃花眼,掀开被单往里看。

  大变活人的惊喜,真是百看不厌。

  他口中念念有词,成功数出来四条腿,如此说来,果真是两个人没错了。

  其中一个腿上青一块紫一块,那身束缚的行头还没脱。荣立诚眨眨眼,他认出那必须是自己的手法,他对这些伤痕再熟悉不过了,只要他彻底放下心中的魔障,然后把杜维备好的药倒进马桶里冲掉,他就可以在单人床,双人床甚至是圆床上扮一回暴君。

  荣立诚懊恼地捶着脑壳,他现在处于一片空白的状态,一时竟是啥都想不起来了。

  但他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男人,面对窝在身旁的两位陌生床伴,他旋即转回身,伸着腰去床下那摊花花绿绿的破烂堆里翻自己的西裤。只要钱夹在手,他出窍的魂魄便又再度回到体内。

  每逢去夜店,荣立诚随身携带大量现金的好习惯,总能让他在千钧一发之际从同龄人里脱颖而出。在这方面,他是很旧式的,像个语重心长的老大爷,一视同仁,童叟无欺,不因罩杯的大小就厚此薄彼。

  “穿上衣服,赶紧滚出去。”

  荣立诚哑到不可闻的嗓音让他自己都嫌弃,一人摔上一叠辛苦钱,他勒令她们立刻马上收拾好东西就地消失。

  送走了客人,荣立诚又倒回大床里,他摸摸上半身,光的。咬着牙再去摸下半身,依然是光的。

  他痛苦地捞过枕头,捂住了脸。

  他的脑子是很忠诚的,知道主人正在极度不适之中,立刻启动了选择性失忆的机制。荣立诚记不太清楚细节,他至多只能回忆起一点零星的香滟画面来。

  从单挑的男女混合双打演变成多人战,如蛇缠,如潮涌。他捧着对方的脸把人挤到墙上,解不开她设计繁复的缎带蕾丝上衣,他情急之下,一低头,咬住衣料边缘,白牙和左手共同协作,嘶啦一声就扯开了。

  他狂躁的本能占据上风,咬着那散发陌生香水味的颈子,在交错的靡靡呼吸里几乎把墙给你年纪也不小了,好歹换个品种玩一玩,回回都挑同一个菜式,长此以往你怎么可能把她忘掉?”

  “杜维,我都已经听你的话,不再去招惹她了。你居然得寸进尺,还要管我爱槽哪种女人?!”

  淋浴间里,被热水冲到麻木的荣立诚低笑,他的苦痛,世人是不能理解的。招惹也好,不招惹也好,如今他都快要把腰干坏了,每到那夜深人静的脆弱时刻,他还是会想起她来。

  更让他难受的是,这忘不了的情人,现在竟被外面那些市井闲人描绘成了唐嘉辉婚外的心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