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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能供应的道理?莫非那大雪冻的如此合宜,只将皇庄上只需一月就能养成的鸡鸭牛羊都留下了?

  最后一句说的实在刻薄,让边上站着的吉达都忍不住笑了一声。

  苏景修长的指尖在账册上轻轻一抚,叹道:“这账,其实做的不错。”至少一般账房先生是看不出关窍的。

  用做而非记,已透出事情的实质。

  “有主子在,不过雕虫小技罢了。”计安哼道:“这些在皇庄上动的手脚还是小道,借贷皇帑才让奴才等长了见识。主子请看……”

  计安从箱子里翻出一本账册递给苏景,道:“这上面写着四月初九万岁许借内帑银六十万两给盐商苏家,高家,以及蒋家。苏家三十万两,高家,蒋家各十五万两。这笔内帑乃由巡盐御史上书,奏请万岁,万岁方才下旨答应的,而并非事前由朝廷商讨。这笔银子,借出去六十万两雪花银,按照记录,还回来应当是七十万两,本钱半年归,利钱分两年上入内务府银库。会计司账册上记载,上月初三,这三家盐商已提前将本金押送入京。”

  苏景只听上月初三,立马明白其中猫腻,都不用再翻账册验证,心中已了然,笃定道:“他们还的,不是银锭罢。”

  “没错,主子真是英明,他们还了五十万两的银锭,剩余的则给了康熙通宝,难为他们将这许多铜钱押送入京,只怕请了不少车马。”计安佩服的拍了一句马屁,又讽刺一句,道:“主子您自然知道,这银价兑铜价月月年年都在浮动。他们从内帑借银子时,一两银子至少可兑九百八十文,而上月还银子时,正是罕见的银价降,铜价涨,一两银子只能兑七百文,这中间,一两银子便少了二百八十文。一来一往,差的,可不是小数。”

  的确不是小数!

  一两银子二百八十文的差价,一万两是多少,十万两呢?况且各地银铜之间差价不同,盐商们完全可以在铜价最低的地方以银子换铜钱,在铜价最高的地方用换来的铜钱再换五十万两银子!待银价升上去,赚的才让人心惊。而银价,跌是暂时的,涨是必然的!

  而这么大一笔数目,绝不是区区几个盐商能做到,这需要熟知各地货币的消息,能做到此,除了在各省都有外放官以及皇商的内务府,还能有谁呢?

  苏景沉吟一番,吩咐道:“传信给薄重明,让他去查查,银价暴跌之前,扬州数家豪商可有异动!”

  “主子……”计安悚然一惊,背上浮出一层冷汗,小声道:“您是怀疑?”

  “去岁十月,银价可曾有过异样浮动?”苏景不答反问。

  “这……”计安仔细想了想,谨慎的道:“奴才记得,十月时,钱庄兑换,银价是涨了的,只是涨的不多,约莫一两银多增了十来文。”

  苏景知道这才该是常态。成色上好的金银,不说价钱只涨不跌,但是随着天下承平,户籍增长,金价银价都应该是缓慢增长,间或有跌。而铜子,这些年一直是越来越不值钱。这不奇怪,金银除了拿来铸造金银锭,还要做首饰,做杯盘碗盏,镶嵌车马,更有佛像金身等。金子寻常人家用不起,银子更普遍,一年到头能剩下点积蓄的人家,女眷谁不买几样银首饰,孩子也要打几块银锁片。

  何况金银还有一项消耗的大头,就是丧葬!

  时人讲究侍死如侍生,除了小儿夭折薄葬,哪怕是省吃俭用的人家,但有长辈以及已成亲的子嗣去世,必然要备下陪葬之物,生前心爱之物不用多说要带走,其余还要置备一应在阴间使用之物,使其黄泉路上,阴曹地府中不至手中无银,过得凄凉。这些陪葬的金银,一旦埋入地下,除了盗墓之人挖掘,不会再有重见天日之时,这就算是永久性的消耗。不比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