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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袋适应了瞬间的眩晕之后,开始高速运转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他伸手向口袋摸去,摸到了一张名片。

  肖秘书。

  果然是真的,单阳呆愣着,半分钟之后,又重新倒在了床铺上,将自己埋入被褥里。单阳在被窝里为自己的迟钝哀叹了十分钟,摸索着爬了起来。时间还很早,尽管大脑的疲惫和肌肉的疼痛仍在叫嚣,但生物钟还是尽职地按照往常的惯例将他唤醒。洗漱,换衣服,做早饭,一切照旧。刷完牙后,单阳拎着一口杯水,站在露台上,开始吊嗓子。咿咿呀呀的声音冲破了清晨最后一层薄雾。

  卯时破晓吊嗓子的习惯是单阳从一位老相声艺人那里学来的。高二那年,单阳的父亲肺部感染,住院观察了一个月,单阳天天下课去陪床,结识了住在邻铺的于是中于老先生。于老先生年轻时师承相声大师侯海学,是国家二级演员,曾在全国各地巡演,艺名遐迩。本人倒是低调沉闷,甚难接触,乍眼看去完全认不出是位以娱人为旨的民间艺人。住院期间,于老先生的铺位冷清得很,单阳觉得老人家可怜,在照顾父亲的同时也常常捎带着给老人解闷帮忙。一来二去,于老先生对单阳的印象极好,也愿意和他说话,后来甚至开口问单阳愿不愿意拜师学艺。相声历来讲究门第师从,看家的东西轻易不能教授外人。但单阳自知并无表演相声的天赋,婉言谢绝。于老先生不以为忤,因单阳处于变声期,又打小口齿不甚伶俐,便教了他一套过倒仓和吊嗓子的方法。也多亏了于老先生的指导,单阳才平安度过“鸭公嗓”时期。他小时候不太爱说话,有略微的口吃,由于害怕被人嘲笑,开口时容易紧张,说的很不流利。开始吊嗓子后,这些小毛病都渐渐改正。单阳天赋尚可,胜在能吃苦,持之以恒,两三周时间就有了很不错的进步。出院时,于老先生还和自己的家人称赞,说单阳是他没入门的关门弟子,评价极高。时至今日,于老先生仍健在,单阳时不时会问候一番,有时还会请教他发音练气的方法。

  不得不说,如果不是于老先生,单阳根本无缘播音主持的工作。他心里感念着于老先生的慷慨,更加认真地练完当日的功课。等到单阳煮上咖啡,拾好厨房,打算将垃圾拎出门外时,时钟才指向六点四十五。才刚刚走出冬天,天色亮得晚,走道上的光线不充足,只有天窗透出的一抹亮光洒落在他的门口。

  门外站着一个人。

  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家门口的访客不能不让人感到惊讶。单阳在最初的吃惊过后,却迅速恢复了正常。也许在昨晚诡异的经历之后,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吓到他了。“请问你找谁?”

  那个男人长得很高,单阳不得不微微仰头去看他的眼睛。他站在阴影里,戴着黑色的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背上是一个一人高的登山包。“我要和你一起住。”

  “啊?”单阳再次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几乎傻了,“你是说要租房吗?”他试图用更正常的表达方式翻译对方的话语。

  那个男人似乎有点不耐烦,将重心由一只脚转移到另一只脚上。单阳注意到他穿着看起来很舒适的白色棉鞋,鞋带松散着系了一个蝴蝶结。“随便吧,那我要租你的房子。”

  “可是我并没有说要把房子租出去。”

  “每个月一万块钱够不够?”那个男人似乎并不想要和他对话,自顾自地开价。

  不得不说,听到这个数字时,单阳的心扑通猛跳了一下。他清了清喉咙,试图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得更加清楚。“你可能搞错了,我的房子不出租,而且据我说知,这附近也没有你这种价位的租房。你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你不需要室友?”

  “不需要。”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