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个任务(12)
  刘永泰把两撇胡儿他妈接到了家里,让她跟刘婶子一起住。

  刘婶子是个热心人,跟谁都自来熟。这些年对两撇胡儿的家世背景也算了解。听说两撇胡儿跑了,她一边择菜一边跟刘永泰叨咕,说两撇胡儿他妈可怜呐。摊上这么个不着调的儿子,除了操心就是让人戳脊梁骨。末了,儿子还没影儿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那时候,刘永泰就跟刘婶商量,说刘婶儿,我要是把董婶儿接来,跟你一起住,你帮着照应着点儿行不?刘婶子答得很干脆,行啊,那有啥不行的。有人晚上跟我作个伴儿,唠个磕,我还巴不得呢,省得我一个人怪没意思的。

  虽然媳妇让大哥踹流产了,但是也不能因为媳妇流产了,就不管两撇胡儿他妈了。刘永泰起了个大早,把两撇胡儿他妈接了来。靠着刘永泰昨天买的馒头和烧饼,刘永泰见到两撇胡儿他妈时,两撇胡儿他妈还活着。听刘永泰要接自己走,两撇胡儿他妈开始死活不走,“我不走,我死也要死在这儿。”

  刘永泰明白,她是怕有一天两撇胡儿回来,找不找她。一个人再不坏,再缺德,在妈妈的眼里也是孩子,也是让她又恨又爱的宝。

  “婶子,你跟我走吧。”刘永泰说:“我去跟你邻居打声招呼,要是寿卿回来了,我让他们告诉寿卿,说你在我那儿呢。”

  好说歹说,这才把两撇胡儿他妈劝来。

  安顿好了两撇胡儿他妈,刘永泰问刘婶子,“婶儿,柱子他妈吃饭了没?”

  “吃了,我拿红糖给她卧了俩鸡蛋。”

  刘永泰点了点头。

  回到自己住的屋,一进屋,刘永泰就见林俐靠着被垛,披着衣服,盖着被子,在作针线活。

  “咋不躺着呢?”刘永泰半扭着身子坐在炕沿上。

  林俐刚想说“总躺着不利于血液循环”,一想不对,不能说,要是说了,马脚可就露大了。“总躺着怪累的,起来坐会儿。”话到嘴边,她及时改了口。

  “那谁他妈接来了?”林俐在给柱子补一件衣服。柱子淘,衣服裤子经常这刮一个口子,那刮一个口子。

  “接来了,跟刘婶儿一起住。”

  林俐在柱子的小衣服上飞针走线,“等我过两天身子好了,再去看她。”

  刘永泰伸手进被去摸林俐的肚子,“肚子还疼不了?”

  “你挨回踹就知道疼不疼了?”疼,后反劲地疼。起床后,林俐撩起衣服一看,昨天挨踹的地方青了一大块,青中带紫,足见昨天刘永善是真下了力气。

  林俐拿起柱子的小衣服放在嘴边,一歪嘴,咬断了线头。她倒是更想用针线笸箩里的大黑剪子,不过电视剧里,旧时代妇女作完针线活,基本没有用剪刀剪的,都是拿牙咬。

  “他爹,你跟我说实话,”咬断线头,林俐问刘永泰,“你哥要是再来,跟你哭叽尿嚎的,你真一点儿都不管?”

  刘永泰沉默了一会儿,“不管。”

  “行,”林俐点点头,“你记着今天这话,你要是管了,我就死给你看。”

  刘永泰慌了神,“柱子他妈,你别吓唬我!”

  林俐把柱子的小衣服和针线往笸箩里一放,“没吓唬你,我是提前给你提个醒儿。”

  刘永泰垂下头,两手放在腿上,闷声闷气地说:“放心吧,我指定不能把钱借给他。”

  “他死大街上你也不管?”还不上赌馆的钱,就算不死也是去半条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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