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枫本来放松着的身子僵住了。

  从死的那天到现在，他从来没想过这件事，应该说，他还没来得及去考虑自己妈妈的事，他的身心都被叶程占据了，早就把妈妈抛在了脑后。

  齐枫对自己有点不满，他抱着叶程没吭声。

  见他没声音，叶程摸摸他的头发，轻声问：“睡着了吗？”

  “没有……程哥，我没想过……”他的下巴蹭了蹭叶程的脖子，有点惭愧地说：“要不是今天你提起来，我都快把我妈给忘了……我是不是很垃圾？”

  叶程摇了摇头，“没有，那你想去看她吗？”

  “想啊，可是上哪去看啊？”

  叶程突然推开了他，认真地问：“你真的想去看她吗？”

  齐枫点了点头。

  “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她现在在哪，你被捅死的事影响还挺大的，应该可以问到。”

  “可是，问到了，要怎么去看呢？她现在肯定不是在医院就是在看守所，没有允许看不了的。”

  “你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了吗？”

  齐枫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对啊，我是鬼啊。”

  “没错。”叶程打了个响指，“如果我能打听到你妈妈在哪，正常人看不见你，你可以混进去。”

  齐枫无奈地笑了一下，把叶程抱了过来，“程哥，你可真是比我想象的大胆多了。”

  “总是要去看看的，不然你不担心吗？不遗憾吗？”

  “是啊，还不知道我能不能一直留在这个世界，是该……哎哟”

  齐枫话还没说完就被叶程扯了一下头发，“别说这种话！”

  齐枫把他搂得更紧了，轻声答应：“嗯。”

  傍晚回家的时候，经过逼仄的小巷，齐枫想到了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的光景。晴天的巷子没有雨天时看起来那样荒凉破败，但还是给人一股清冷之感。他看着眼前脱漆的木门，脑子里回荡起叶程在天台说的那些话，又开始心疼起来。

  如果没有那样的父母，叶程本来可以好好地长大，顺利地上学；如果不是要照顾生病的奶奶，他的生活也本可以不用这样到处奔波、身兼数职。他心疼他活得如此辛苦，更心疼他即使被生活打压，还那么开朗乐观。

  叶程开了门，他还愣在门口没动。

  “怎么了？干嘛不进去？”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

  齐枫躺在床上发呆，浴室里传来叶程洗澡的水声，他看着水渍斑斑的天花板，心情还是很低落。叶程洗好澡擦着头发从浴室走了出来，他套了一件宽松的t恤，下半身只穿了条内裤。躺着的齐枫眼睛不经意地一瞥，瞄到了一双白花花的大长腿，郁闷的情绪在一瞬间被赶跑了。

  他蹭的一下坐了起来，直直地盯着叶程的下半身。叶程还在擦头发，没有注意到某人狼一般的目光，他把湿漉漉的头发随意地往后捋去，露出了光洁的额头。齐枫的视线已经从大腿转移到了脸蛋，叶程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在齐枫眼里却是不尽的性感。

  他跳下床走过去一把抱起了叶程，把他抱到了床上。

  “我靠，齐枫你干嘛呢？！”叶程吓了一跳，挣扎地坐起身。

  齐枫按住他，悠悠地问：“程哥，你今天为什么没穿裤子？”

  “啊？什么玩意儿？”叶程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