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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言此身发乃父母所鞠养,而不敢损坏也。此将言修身之事,故先言身之至重,以见其不可不修。外而形体,则有四大;内而心性,则有五常。”1

  他给叶旷讲书讲惯了,却忘了眼前这群孩子才刚刚开蒙,如此之乎者也,引经据典扯了一通,很多人已经听晕了。“你们学过《孝经》没有?”

  “没有!”十几个人齐声回答。

  他看到这些孩子一脸懵懂,只好耐着性子,将刚刚的话讲的白话些,那些引经据典就先一边去吧,“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人的身体发肤分属于“四大”,一言一动都要符合“五常”。诚敬的想着父母养育之恩,哪里还敢毁坏损伤它。”2看到大家连连点头,他这才说:“《孝经》有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即此句出处。”

  这次反响热烈了一些,叶思睿松了口气,又按照这种方式往下讲了几句。一直讲到“墨悲丝染,诗赞羔羊”。“这一句的意思是墨子悲叹发丝被染成白色,《诗经》赞许羔羊。这句的出处是《诗经召南》里羔羊一篇。”他稍加停顿让学童们有时间理解,便负手背道:“羔羊之皮,素丝五;退食自公,委蛇委蛇。羔羊之革,素丝五……”

  “这是在整啥?”一个粗壮的男人扛着锄头破门而入,“六子,你跑哪儿去了!不是叫你在地头给俺打下手吗!”

  一个四岁的男孩不满地喊:“俺在念书!”

  “先生都死了念什么书!跟俺回去!”男子说这就冲上去拉扯他。靠着墙快睡着的几个衙役冲出来将他团团围住。几个孩子都哭闹起来。“好了!”叶思睿见状不妙喝止他,“我给你儿子讲完这句,就叫他回去吧。”

  “你是什么人?”那男人冲着叶思睿撒火,“谁叫你上这儿来的,俺管儿子干你什么事?”

  “住嘴!敢对县令大人无礼,该当何罪!”马庐冲上前拔刀出鞘,那男子登时软了半截,抖得像个筛子“老,老爷……”

  “放他走吧。”叶思睿说。他看孩子们都说不出话,笑道:“今天先讲到这儿,都晌午了,你们回家吃饭吧。”

  孩子们依依不舍地准备离开,有一个小一些的,凑过来问他:“你是县令老爷?”

  他含笑回答:“我是。”

  “那你能告诉我吴先生什么时候回来吗?”

  叶思睿怜惜地摸着他的头,“吴先生死了,不会回来了。”

  孩子们鱼贯而出都要经过他,他们的对话就都听见了。小的那些还一脸懵懂,已经知道死是怎么回事的几个都放声大哭起来。“叶先生。”冯弘广的孙子也走过来,“羔羊有什么可赞许的?”

  这个问题完全出乎意料,他一边起传阅的纸,一边耐心解释:“此处赞美羔羊,实质上是将大夫君子比作羔羊,赞美他们节俭正直,品行高洁,并非真的是说羔羊。正是‘羔羊皮革,君子朝服。辅政扶德,以合万国。’”3

  那孩子听得似懂非懂,叶思睿又解释了一遍,屋子里的人走得差不多,只剩下他俩和夏天舒。孩子警惕地看了一眼夏天舒,踮起脚尖凑道叶思睿耳边说:“我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大人?还不回去吗?冯家派人来找了。”马庐走进来问。那孩子像是受惊,一言不发地跑出门。

  叶思睿耸耸肩,“走吧。”

  夏天舒同他出门时说:“你学问好,待孩子们倒也很好。”

  “孩子……孩子总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