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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也罢了,这内力耗尽、寒气透体,怕是难回转了。”

  闻得这一句,阿曼捂住嘴,已忍不住慢慢落下泪来。

  阿力心头一沉,蓦地瞪大眼睛,听爷爷复又言道,“他之前心脉、肺脉皆受过重创,原是万万受不得寒的,却为了娑弥宁露去攀那疏勒南山,更何况……”

  怛名摘曷犹豫了片刻,一双眼瞧着自己的孙儿,露出几分不忍之色,“更何况这斩心之刀以天池湖底神石铸成,其性极寒……”

  他没有说完,众人已然明了。这些人皆是怛名丁零的至亲好友,见展昭几无生机,本该庆贺大仇得报,可偏偏谁也不觉得轻松,就连麻祖邱仁与魏利旁卒两个也是面色凝重,似有无限心事。

  一阵风过,弥漫在小屋中的血腥气渐渐散去,那片随之而来的沉重却始终横亘在每个人心头。

  便在这难捱的沉默中,阿力忽然喃喃道,“阿哥以前常常跟我说,大宋开封府有位御猫,是他的好兄弟,可以托付生死的那种。”

  “御猫这称号是大宋皇帝赐的,我不喜欢,还是南侠更适合他……南侠,展昭。”

  阿力自顾自地说着,也不知在说给谁听,“南侠武艺高强,又有三绝:剑法当世无双,轻功出神入化,袖箭也是百发百中。阿哥说得这样神奇,我原是不信的。可祁连山上,我见识了他的轻功,比武场上,又见识了他的剑术,当真名不虚传。”

  “唯有这百发百中的袖箭,我一直没能看到。”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阿力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些。

  阿三正待开口相询,忽见少年猛一扬头,一字一句道,“刚刚那场比试,其实是我输了。”

  “甚么!”麻祖邱仁一惊,下意识地看向魏利旁卒,就见他面色亦是一变。

  阿力并不在意众人的惊异,只低头摩挲着手中那把长刀,低声道,“我使出阿哥教的那一式‘大漠雁回’,连发二十八刀,虽然削断了他手中的剑,不过是倚仗金刀之锐,算不得真本事。”

  “话不能这么说,金刀再利再锐,也得你使得开才成啊!”麻祖邱仁性子急,早一迭声嚷开了,“那展昭也非手无寸铁,既上了这比武台,便不算不公平。”

  “不是这样的。”阿力只是摇头,有些失神地喃喃着,“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麻祖邱仁捶捶脑袋,无可奈何道,“我真不明白,为什么统领这样说,你也这样说……?”

  “阿哥……他说什么了?”阿力忽地抬头,一双眼紧盯着他。

  麻祖邱仁支吾了几句,耐不过阿力连声追问,一拍大腿道,“罢了罢了,其实那日在祭武台上,统领也是这般削断了展昭的剑,刺了他一刀,却……”

  “却当众投刀认输,说那场比试,是他败了。”魏利旁卒接过话来,面上满是悲怆,“皮会的规矩是只有胜者才能活着走下来,所以兀卒才……”

  他语气一哽,恨恨道,“必是展昭知道统领拿他当兄弟,不肯伤他性命,才使这苦肉计哄骗于统领……”

  阿力呆呆地听着,良久,才苦笑一声,“阿哥……原来是这样……”

  他看着昏迷不醒的展昭,觉得眼睛有些酸胀,忍不住抬手使劲揉了揉,“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呢?若我知道你那般待阿哥,阿哥又宁可舍了命也要救你,我怎么会逼着你决斗呢……我怎么竟会以为是你害死阿哥的呢……”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麻祖邱仁左瞧右瞧,实在摸不着头脑,急得直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