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身在大魏
  北魏神龟二年,征西将军张彝的二公子张仲瑀上书皇帝,恳请从即日起取消武人做官的资格,将所有的将领士卒不分贵贱,彻底贬入“浊流”。此消息传出,引得满城哗然、百官侧目,无论这道上书出于何目的,都是彻彻底底的愚蠢短见。先不说别的,就连张二公子自己,都是妥妥的武将出身吧!

  于是乎作为京城武人的代表,羽林军得到消息后是彻底愤怒了。他们立即就约定好时间,并在城中四处张贴告示,到了这日便呼朋唤友带足兵器,去张府好好“理论理论”。沿途的市民追赶着看热闹,洛阳官吏也不敢过问,任由他们闯入堂堂的将军府邸。肆意烧杀抢掠之后,将士们满载着收获长歌而归,留下了身后灰烬之余的一片茫茫白地。

  在喧闹的人群中,阳祯避不开历史给予他的赠礼,闷着脑袋就附身到了这位羽林小卒的身上,成为了洪流中的一员。在军人化身为匪徒的过程中,他的现代价值观不可避免得被冲毁,也因此急得昏倒在地,再也顾不上身旁发生的事情。等到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当天的黄昏时分。

  “不,这绝对不是真的!”在睡梦之中,阳祯好几次梦见了手机闹铃声响起,还以为只是做了场神奇的美梦。可是当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仍然身处在这个时空。头,敬畏祖宗都是做人的基本道德,是容不得逾越的底线。譬如你可以侮辱一个人本身,但若是言语亵渎了其先辈,那就是不死不休的仇人了。

  “小弟确实是全无意识,不敢欺瞒!”阳祯立刻抱着脑袋,一脸诚恳得说道。

  虽然这么说,可阳祐始终是将信将疑。好说歹说,他才重新坐了下来,耐着性子简略介绍了下家族的历史。原来他们的祖籍,远在千里之外的幽州燕郡无终县。一百八十多年前的燕国重臣,太尉、建宁郡公阳骛,正是家中的直系远祖。经历了数次的战乱和鼎革,阳氏子孙和许多同时期的北方大族一样,成员逐渐流离散落到中原各地。

  作为无终阳氏血统稀疏的旁系,他们的祖父没有留在故土谋生,而是选择来到洛阳闯荡,并最终仕宦至军中幢将。父亲延续了勇武的家风,兼有世家大族的文化底蕴,年纪轻轻就受到先朝名将的倚重,年方二十余就做到了羽林别将。只可惜在和南朝的硖石一战中,身先士卒战死殉国。朝廷顾念其勋,将其刚刚弱冠的长子选入羽林,成年后便直接委任为队正之职。只可惜先人遗泽已尽,阳祐又是个从小沉闷的一根筋武夫,所以迟迟不得升迁。至于他本人,也对此毫不在乎。

  “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家门荣耀。”静静得听完叙述,阳祯的心中也油然生出一丝自豪,不禁扶着手掌赞叹道。即便是身处如此简朴的屋檐下,可是有如此值得敬仰的先辈,那自己的身上自然也有遗爱遗福。

  “二郎,难道你是真的全然记不清了?”直到这份上,阳祐才释去了大半的疑惑,有点接受了弟弟失忆的事实。要知道父亲死得那么早,他刚才说的那些事迹,并不是自己所本身知道,反而是弟弟一个个说给他听的!这阳二郎和他完全不一样,从小有很深的返祖的迹象,更喜欢独自推敲书籍上的东西,而不是和伙伴们舞刀弄剑。

  “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感觉脑子被抽空了似的,压根想不起来这许多。”阳祯一脸诚恳得解释道。

  “兴许是平日里想的太多,一时间有点失神吧。”阳祐点了点头,终于是接受了这个解释,拍着弟弟的肩膀交待道:“明日军中我会替你告假,不妨就在家中好好歇息几天。对了,卫仪、田端他们几个,早先也陪着你待了很久。只是他们尚且还要把东西搬回家,看时候不早就没多耽搁了。”

  “搬东西回家?”阳祯有点犯迷糊,左看看右瞧瞧,家中空空荡荡,明明没啥东西呀。

  “傻小子,当然是搬那张府的东西了!要不是你在那耽搁啊,我们本来可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