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老查理咳了一声。他就是老爷子派来监督梵洺的,哪能无功而返?只能屈服:“换了。”

  飘着一层辣油的新菜端上台,梵洺摇头:“不够。”

  很快,一盆红灿灿的炒菜出现了,梵洺尝了一口,嘴唇霎时通红,然而他淡道:“不够。”

  老查理感到不可思议,梵洺口味随梵母,爱清淡,小时候连糖都不喜欢。几年不见,他居然转性般爱上了辣菜?

  后来上来的菜他都没忍心看,触目辣椒花椒甚是惊心。梵洺却吃得不动声色,即使辣得眼泪打转,筷子也不曾停顿。

  饭后他回房,老查理隔着薄薄的门扉,听着里面压抑的呕吐声与冲水声,不禁叹了口气,造孽啊。

  令人头痛的还有林泉。

  拖着伤躯闹出院,被医生一剂镇定剂放倒,押回病房。

  醒来各种乖巧,医院加派的两名护工被他的表象所蒙蔽,放松了戒备,结果林泉下午就闹失踪。

  经纪人直奔戚以沫病房,结果扑了个空,登时泪奔,一个两个都不省心!

  林泉要跑,是戚以沫早预料到的事。

  林泉对他的死讯所表现出的悲伤与在意,戚以沫一方面觉得欣慰,这个朋友没交错;一方面又感到愧疚,毕竟自己重生在别人的身体里,却碍于种种原因不能明说,只能看着他伤心难过。

  他能做的有限,但有一点很肯定,若林泉为了他出了什么事,他绝不会原谅自己,故早早守在逃院的必经之路上守株待兔。

  于是当哼哧哼哧搬好砖头欲爬墙的林泉往旁边一看:“!”

  戚以沫神态宁定:“带你去个地方。”

  戚以沫带他去了地铁站。

  途中经过地摊,顺手买了两幅墨镜,自己戴一副,塞给林泉一副。

  林泉恨不得背生双翅好飞去r市,对戚以沫爱搭不理,戚以沫用手比划出拍照的姿势:“你想被狗仔偷拍吗?”

  他不情不愿地将太阳花造型的眼睛架上鼻梁。

  两人在地下通道一个卖艺的非主流小青年身边停下。林泉目瞪口呆地看着戚以沫娴熟的往地上铺了两张捡来的报纸,笑眯眯地对一头绿毛,画着黑色烟熏妆的小青年道:“大哥你好,我们是新来的,十分仰慕大哥你的才艺,想近距离感受一下,您介意我们在这儿坐下吗?”

  小青年一甩刘海,鼻钉闪闪发光:“坐!”

  林泉:“……”他眼神复杂地望向戚以沫,收到拍背安抚一枚。

  小青年弹着吉他狼哭鬼嚎完一曲“杀马特杀马特,洗剪吹洗剪吹吹吹”后,扬着下巴傲道:“怎么样?”

  戚以沫满脸艳羡一通奉承,接着委婉的提出了几点意见,听得小青年不住点头,然后顺利把吉他借到手。

  “喏。”

  林泉指着自己鼻子:“给我?”

  “虽然音质不怎么样,勉强凑合吧,”戚以沫帮他摆正姿势,“心情不好就要放松。嗯,从贝多芬的病毒开始怎么样?”说罢不容分说用食指扫弦,小指微微高于无名指,随着节奏自然的弹动一下。

  林泉陡然握住他的手,“喂。”

  “嗯?”

  “你手势错了。”

  “不会吧?”吉他还是某日林泉突发奇想用逼着他学的,手势应该是一样的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