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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长安八水环绕,人间帝王又正当壮年,龙气冲天也不奇怪。”

  李声闻单手托着他,另一手将书箱扣好:“可是长安八水尽失其龙,又有羽衣天女说,韦云台借龙牙四处窃夺龙髓。或许是他将龙髓带入长安,致使长安龙气盘踞。”

  “要不我替你去看看?”李天王有气无力地提议。

  李声闻沉吟片刻,摇了摇头:“算了,我不知韦九郎和七郎在打什么主意,长安又发生了什么,你孤身贸然闯入怕着了他的道。可惜我不得入长安……”

  “就为了李七郎?他还不懂得你的苦心,怪罪你不去看望他。”

  “七郎年幼时不得祖母欢心,又无父兄母亲教育,圣人继位后他一朝封王,难从此娇纵放旷一点。我当时不敢违逆祖母皇命,对此袖手旁观,亏欠他不少,如今只想尽我所能补偿他一些。”

  “但是若是我,为了活命,被亲生哥哥锁在鸟笼里,也未必会觉得愉悦。”李天王闷声道。

  李声闻浑身一僵,过了一会才喃喃道:“你说得是,可七郎又是锦绣绮罗堆出来的长安长大的,他本就生在笼中,离了这金雕玉砌的华笼,他活不下去。”

  李天王不以为然:“你不也是锦衣玉食的郡王来着,你活得了,他怎么活不了?”

  “因为我生来就知自己为何而生,也知道我终归不是长安王侯,不是红尘中人。”

  “你是说,你从小就知道,你会嫁给我,要做泾河龙宫之主?”李天王突然来了神。

  李声闻哑然失笑:“你刚才还无打采的,怎么一说起这个就高兴起来了?”

  “昨日之日不可追,比起改不了的事,还是考虑下终身幸福比较实在。”李天王立起上身,顺着他的衣襟爬上他的肩膀,“你看钱塘君受人利用屠戮我亲族,我还不是揍了他一顿就放过他了么?”

  “难道不是因为你打不过他?若是你能杀得了钱塘君,恐怕洞庭湖钱塘江早就被你掀翻了……唔!”

  “我是君子肚量,明辨是非。”忽然变成人形的李天王偷香成功,趁吐息间断断续续说道,“若是我听到妹子女侄受人欺辱,也定要杀死对方出气。钱塘君不辨青红皂白,是他一人之罪,我只待来日手刃钱塘君,重罚羽衣天女,就算不负宜生和哥哥们了。”

  李声闻推开他使劲凑上来的嘴唇,别过头深深吸了口气:“那我们还不快追天女去?时间久了,她血迹干涸,我们就寻不到她的去向了。”

  李天王不情不愿地想要再啄一口,墓道里却突然传来跌跌撞撞的脚步声,惊得李声闻低头从他胁下钻出,匆忙整理衣冠。

  “殿下,天女的弹丸有异,这位郎君的伤情况凶险。”

  随着这句话,燕秋来举着只游隼闯入墓室,他满头大汗,全无平日的克己端方。

  见到荆白凄惨的模样,李天王也忍不住心惊肉跳,他的烧伤和被李天王抓咬的伤都还未愈合,一侧翅膀上又添了伤病:他的半扇羽翼都覆盖着白色的蜡壳,看不见原本羽毛的痕迹,而这蜡壳还在以明显可见的速度向上蔓延。

  “这是怎么回事?”李声闻问道。

  燕秋来道:“就在刚才,荆郎君的半条手臂从被弹丸射中的地方开始,都变成白蜡,无法遏制且越来越快。”

  李声闻从袖中抓出刻刀,小心地在羽毛边缘刮下一点白蜡来,轻轻一嗅:“这蜡有股香味,似曾相识……”

  李天王把他的手拉过去闻了一下,笃定道:“是任朽生的花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