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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永无止境的,也许,自他接了自己的书信,只身出现在流沙城下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来日的别离。

  卫庄低头望着盖聂手中的剑,伸手轻抚剑鞘上纹路,“你助我得了天下,不再陪我一道守住这万里江山么?”

  盖聂叹道,“你知道我志不在此。”

  卫庄抬眼望他,缓缓道,“但这世上,总有你想要得到的。”

  盖聂低声道,“我要什么,你都给我?”他的眼神中满是复杂难解的情绪,直直地注视着眼前俊美的男子。卫庄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伸手将鲨齿剑递给盖聂。盖聂疑惑地接过,不待他反应过来,卫庄又从他手中抽走渊虹,转身翩然离去。

  盖聂紧握宝剑,剑柄尚余温热。

  他直至深夜才回到府邸,甫一进门,便有仆从来报,“陛下已在此等候多时。”

  这栋镇国府离王宫不远,乃是新王亲自督造,御赐与他。盖聂觉得太过铺张奢华,本欲推辞,后来卫庄道,这里是王京,不是你卖豆腐花的乡下,他日我来拜访,你总不至于还留我住小瓦房吧。盖聂这才让步。此后卫庄当真时有亲至,俨然离宫别院一般。

  盖聂径直往后院而去,脚下大块大块青石砖上镌刻的明暗图样,在斑驳的月影下仿佛活了一般,沿途更有层层帷帐,朦朦胧胧,随夜风摇曳不休,所到之处似梦似烟,竟是有如天上宫阙。

  盖聂心道,小庄便是爱这些排场。一路拨开帷帐,渐渐听到前方隐约的水声。内室砌有一处泡温汤的池子,盖聂自己一次不曾用过,倒是卫庄每次来时都要在池里窝一窝。

  盖聂一推开门,见满室水汽缭绕,四面墙上火烛俱灭,惟有池子边上数盏长明灯,隔着帷帐映照出池边一个半倚半坐的人影。

  “怎么才回来。”熟悉的嗓音中带着几分闲适的慵懒。

  盖聂站在池子的另一头,一时怔怔出神,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十余年前。

  那时他们都还是盈盈少年,在年轻的生命中只有彼此,既是势均力敌的对手,又是相依为命的师兄弟。盖聂自知于剑术上天赋不及师弟,私下便练得很苦,每晚独自去后山,一遍遍磨砺自己的剑招,用剑光破开寂静无垠的黑夜。

  不论练到多晚,他回屋时总会看到隔壁卫庄的房里亮着灯,在薄薄的窗纸上泼染出温暖的浅黄色。偶尔卫庄会隔着窗户说一句,怎么才回来,他便敲开师弟的房门,两人坐在临窗的书桌前说上一会闲话,这才各自歇息。更多时候,他只是朝卫庄窗前望上一眼便径直回房,似乎那一眼,便已足够。

  盖聂想,究竟是什么时候,他把自己心里那盏灯点亮了。

  周遭朦胧的光线比任何时候都缱绻旖旎,轻亮的水声令盖聂回过神来,只听得池中之人低低笑了一声,道,“师哥。”那声音好似情蛊之咒般,引盖聂一步步向他走近。

  盖聂将那幅映了人影的帷帐掀开,卫庄缓缓自水中站起,池水没至他的胸前,纯白色的长发湿淋淋地淌着水,紧贴着他赤裸紧致的肌肤。暗夜中双眸熠熠,亮过天上万千星辰光辉。

  盖聂站在池边,低头望着师弟俊秀的眉目,水珠自他的发际脸庞滚落,嘴角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如诗如画。卫庄微仰着头,向盖聂伸出一只手。

  他的邀请从来都是如此矜傲又恣情,教人无法拒绝。

  盖聂单膝跪地,俯身紧紧抱住他,心中喜极欲狂,任凭温热的池水浸湿自己的衣角。

  再也不会有试探,再也不会有别离,终此一生,更无他求。

  这是他的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