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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善良、非常温柔。我是一个坏人,非常自私、非常无耻。这个世界总是坏人伤害好人的你知道吗?你不要对我好,你要对你自己好。”陈林将姜玄的手掌掰开,他轻声说:“可是也许我们只需要试一次。”

  姜玄却说:“我不会给你可能再去伤害你自己。”他们便都不再说话了。

  这夜色是如此沉寂,陈林躺在那里,心脏和肋骨一下又一下地钝痛着,过了不知多久,他便睡着了。

  六十五(下)

  那一夜陈林睡了个很好的觉。没有梦境、没有声音。他躺在姜玄的臂弯里,贴着他的胸膛,像是一个婴儿一样蜷缩着,一动也没有动。当他再醒来的时候,日上三竿,窗帘外面投进了耀目的日光。

  他从床上翻身坐起来,身边已经没有了姜玄的踪影。环顾四周,一事一物譬如往昔,陈林从床上跳下去,一把拉开衣柜的门,里面空了一半,只有他一人的衣物。陈林愣了愣,顾不上找拖鞋,光着脚跑到客厅去,摊开的晾衣架上只剩下一件黑色的毛衣。那是姜玄昨晚穿的那一件,大约是没有干,又或许是他忘了拿。陈林走过去,伸手摸了摸那件毛衣的袖口,那处还潮湿着,带着点凉贴在他指尖。

  陈林愣了愣,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看到阳台玻璃门上反射出自己的脸。一滴眼泪在他的眼眶里打着转,他眨眨眼,那水滴便落下来,又烫又凉,像一滴下坠的血。

  一周之后,林聪陪陈林到了甘南。

  他们租了一辆车,从兰州开出去,一直往西南去。中间经过许多荒芜的山,除了公路,几乎只剩下天与地。过了土门关,他们经过一个山脚,那处人烟很少,连游客都很少,林聪下车去打听了一下,说是这一处的寺庙叫做“德尔隆寺”。寺庙铺着绿色瓦片,门檐上有黄色的布垂下。陈林靠在车边,站在那高耸的台阶之下向上仰望,两侧的高墙将他的视线遮住,只余下寺庙的金顶与远处无尽的山峦。

  陈林抬头望着,那台阶之上却出现了一个小喇嘛,穿着绛红僧衣,打着赤膊。一张小脸在风中冻得通红。他们遥望着彼此,陈林礼貌地对他笑了笑。那小喇嘛看着陈林,面上一丝表情都没有,过了一会儿,他走下台阶来,抓起陈林受伤的左手,将一个吊坠放在他掌心上。那吊坠泛着金铜,一段三棱带尖、一端是独股金刚杵,中间做笑怒骂三佛头为柄,正是普巴杵。陈林愣了愣,那小喇嘛却已转过身去,径自走回佛寺之中。

  待林聪买了吃食回来,陈林已将吊坠挂在脖子上,坐回车子之中。

  再行了一日,便到了拉卜楞寺。正值淡季,游人也很少,他们在附近的旅馆住了一晚,第二天便去参拜。这寺庙宏伟,上筑鎏金高顶,或用绿色琉璃瓦铺满,底下红柱白墙,上置法轮、阴阳兽与胜幢,内绘壁画与唐卡,是藏民与游人参拜的圣地。

  林聪不爱早起,但陈林却在那一日早早醒来。他从旅馆走出来,一人走到寺庙前跪下。不知过了多久,喇嘛的早会已开始,诵经声不断传出。日光渐渐盛了,如同一场金黄色的沙暴从远处逐渐逼近,笼罩了这座县城挨家挨户的屋檐,连山从之中犹剩的枯草和灰绿的沙地都被染上夺目的金光。日头照在金顶之上,折射出耀目的辉煌,从头顶倾泻而下

  陈林恰在此刻起身,他胸口的降魔杵露出来,也同样受到这光芒的洗礼,将他的面庞映得闪耀而平静。陈林抬起头来,对着天闭目祈祷。

  一求生而平静。二愿魂灵解枷。三祈不再迷惘。

  他俯下身来,额头贴地、双掌上翻,听见不远处那转经筒被缓缓拨动的声音。

  尾声

  开春的时候陈林回去工作。他开始习惯戴手表,用来掩饰手腕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