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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尊贵。

  今年,是阮安侍奉在这位君主身侧的第八个年头了,帝王无常,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人头落地,跟在这位天子身侧,阮安已经不晓得走了几次鬼门关了,纵然如此,帝王是一位勤勉为民的帝王。

  金銮殿上,吾皇万岁万万岁后群臣上谏,难事一桩一桩没有止歇般地递上来,御案之上,天子专注于奏章上一字一句,万民之事不曾松懈半分。

  国事永远没有能够处理完的一天,红批朱墨,常处理到两眼昏昏。

  “如此了了就呈到朕面前!”也有批到暴躁的时候,天子极怒将奏章一把扔到地上,宫人们惊的脸色尽失纷纷跪下,天子气到挑眉冷笑,“这帮老家伙脑袋也是老到生锈,朕瞧不如放在午门下,鬼头大刀一挥一落,也干脆。”

  君臣相驳已是常事了,息怒之后又吩咐人捡了回来,神色平常,垂目认真又看了下去。

  白昼黄昏,御书房的灯点起了,等长烛火燃到尽头,阮安便轻着步子上去重新点灯,将新灯放至案前。殿中静寂,抬手之时衣袖娑娑发出轻微的声响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这边是天子身侧,永远都是这般空寂。

  “真是看到头痛欲裂,相容你说……”天子抬头,一张疲倦的脸,嘴里的倾诉与依赖还未来得及吐露,抬头入目,马上又皱了眉。

  “陛下,奴才……”

  “朕竟认错了。”松开眉川后,那是一声长长的叹,携着笑,犹为无奈苦涩。

  他端着旧烛台出去,刚刚那一声叫他魂飞魄散,生怕今夜不能太平,于是更加小心翼翼,可是越是怕什么来什么,刚提紧的心才落下半分后边突然一声唤。

  “阮安!”

  “陛下吩咐。”

  伏在地上,等候命令,可是久久动静,阮安不禁抬头偷偷看去。

  就见天子坐在堆满奏章的御案前,双眸看着桌上的烛火,新烛的烛油流下来,鬼神神差,陛下竟伸手碰了上去,皮肤上正烫的烛油,痛得紧皱双眉。

  阮安伏在地上,再不敢看了,只听闻御案那边传来声音:“再没过多久,这一只新烛也要燃到尽头了。就像是帝王的这一生,蜡炬成灰,不过如此。”

  纵然是阉人,他听此一言心中也是千百滋味。

  百官万民哭天抢地把难事呈到天子面前,天子义不容辞替他们承担痛苦,那可是天子呢,那梦里千万的所求要向谁去倾诉?

  无人倾诉,不能倾诉,狡诈天子极怒极乐都伪出一张笑面,不露半分短处,无人捉得到他的三寸。

  这些年端上来的一盏茶也能试出三分毒,曾经附属国来使奉上祝寿之礼,晚宴歌舞未尽,琴瑟和谐,使臣恭恭敬敬的脸下一秒显现出原本狰狞的面目,从袖中掏出匕首一把刺在陛下的肩膀。

  一脚踹开贼人,天子极狠从左肩里生生将匕首拔出来,鲜血一同拔出,还没溅落在玉石的地上,天子就已经将匕首钉进贼人的咽喉,心狠手辣一击致命,半点血都没溅出来。

  这样狠的人,唯有在无人窥视,静悄悄的黑夜里才会剥下那累人的万千盔甲,对着烛火的柔光唤出一声,“相容。”

  其实陛下是恨的。

  阮安知道陛下是恨的。

  淮王殿下相容与淮王妃成亲的第二日,陛下头一次宿醉,醒来时头痛欲裂,只不过就在他头脑还来不及清醒,头疼发作的正当头时,淮王府送来的一份亲笔的书信递到面前。

  以为淮王殿下是会回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