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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道:“那狼崽子又不蠢,你能糊弄得住?”

  谢必安皱眉道:“大帝还没成魔呢。”

  薛途一勾嘴角:“听老二那意思,不远了。”

  谢必安咬牙道:“你们抗不住了再说。”

  薛途扯住他的袖子道:“不带这么干的,他是妖王,女娲钦命的诛魔者。”

  谢必安一股躁气涌上心口:“他没有金刚钻,干不了这瓷器活儿。”

  历景岸扯着丁巳进门时,正听见谢必安这一句,笑道:“公器私用,其罪当诛。”

  谢必安怒道:“你……”

  历景岸将丁巳推到谢必安跟前,丁巳爬到他膝盖上躺进他怀里,扯着他的头发玩儿。谢必安幽幽道:“你们消息倒是灵通。”

  历景岸道:“洛邑城数百亡魂,一朝烟散,你作为摄魂鬼差,责无旁贷,虽说大帝没有怪罪责罚,但龙门山中多野魂怪,地府想打听些什么,倒还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谢必安一脸不屑,显然不太把历景岸当回事儿。

  历景岸恭敬道:“既是知道云中君,自然不敢再把你当鬼差使唤,五百亡魂,地府也不敢怪罪到你头上。”

  谢必安微微皱眉,历景岸这高帽子往他头上一扣,他如何好舔着脸,眼看着酆都大帝成魔无动于衷?

  他微微眯了眼,偏头靠着椅背,心思似乎跑过了几千年,他大约与当年的冷余刃心意相通了,原来这世界上,有比自己的性命更贵重的性命。

  他望了望掌心,倏然间似是怕流失什么似的,又握紧了些,他还有一半的女娲心头血。这不是他的命,是冷余刃给他的,或者说,是冷余刃的。

  历景岸和薛途安安生生的坐着,不说话,只偶尔看一眼谢必安,都知道他此时有着择生死的剜心。什么话都无用,也不必说。

  谢必安眉头越皱越深,冷余刃逆天改玄,早在六千年前改了他本该绝的命数,这六千年,是他白捡的,偷得的。终究不是自己的,该来的迟早要来。

  谢必安开口时,声音沉的像是眼泪倒灌进了嗓子,“酆都大帝,还有多久。”

  历景岸道:“大帝自说,顶多三五年。”

  谢必安微一颔首,缓缓起身离去了,历景岸和薛途看着他的背影,仿佛穿过了岁月和生死的模糊和飘渺。

  薛途问道:“你说他,能怎么办。”

  历景岸摇摇头:“凡事都那么好办,这两人也不至于这几千年的,你生我死,以命换命。”

  谢必安青衫寥寥,回九冥镇的时候,天色微暗,他在炊烟缭绕的街上,亦步亦趋的缓步前行,看上去轻的像一条影子,可心上,有几千年时光和最重的人压着,压得他深吸了一口气,依旧堵得眼眶生疼。

  他远远地瞧见冷余刃立在街口,那一瞬间,他恨不得回到六千年前,在冷余刃最初表现出亲昵的时候,回他一个绵长的吻,而不是笑说他不懂事。

  最深沉的痛,不是相濡以沫后的阴阳相隔,是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份痴心,就轻飘飘的分离,让另一个人拼尽了全力去换可见结局的带着血和泪的重逢。

  而他,对这些,一无所知。肆意的挥霍冷余刃“拼尽的全力”。

  冷余刃眉眼含笑:“七爷回地府怎么不带着我。”

  谢必安答非所问:“我问你,你把女娲的心头血放在我这儿,你拿什么诛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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