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大观园记】第九十五回
  第九十五回:温存宫宇羊脂酥膏,琉璃世界白雪红梅却说这弘昼除夕之夜,便在天香楼里安寝,也有些古怪痴心。

  所谓昨日情情红绡账,玉枕纱橱依旧,竟多少也为刺自己的心,盼那妖梦入怀。

  他明知赶明儿是大年初一,园中诸女该来贺岁觐见,也嫌吵得慌,便叫鸳鸯留下话来,叫各房莫来打扰,午后再来相见。

  只是不想,虽枕是昨日枕,床是旧时床,仿佛情妃之香依旧,却倒是一夜好睡,甚是香甜,并无甚幺古怪。

  待到酥酥醒转,唤那lún值在墙角伺候的蕊官进来,一问时辰,居然已经是巳时……蕊官便打水来伺候他洗漱,用碧盐茶漱了口,又含了jī舌香,拿热毛巾洗了脸。

  金钏儿已经端进来一紫檀木餐盆,里头一个汉陶漆碗,三个仿陶小碟,却是稻米粥一小碗,里头还有些葱花儿,一碟是四个nǎi黄色的小包子,一碟是豆豉泥,一碟是炸春卷儿,都腾腾冒着热气,瞧着颇是香甜馋人。

  他昨夜晚膳就用的少,此刻也是饿了,不由笑着端起来要用,那玉钏儿也进来了,到他身后,取个犀角梳子,替他梳头发,打辫子。

  弘昼掰开那包子尝一口,却是满口酥软nǎi香,有一股子沁脾甜味,里头细面发得仿佛倒是流汁一般滑润,不由赞道:「这是什幺面做的?不似玉米,也不似白面,黄澄澄的倒是香甜,怎幺倒有点羊肉味……」金钏儿便笑道:「主子说用着香甜,倒是淑小主一番心意到了呢……」弘昼不免一楞,问道:「是宝钗叫人送来的?」那金钏儿玉钏儿前后对视一眼,倒略略有些紧张。

  还是玉钏儿一边在后头用温润小手,替弘昼摩挲发辫,一边柔声回道:「回主子话……是昨夜主子叫鸳鸯姐姐传话,让各房早上别来打扰。

  只是那宝姐姐淑小主,卯时不到却还是来了。

  她只说,昨儿除夕高乐了,偏了主子,心里有些不安,也睡不好,主子不让见,自然不好来惊扰;只是早上起来,想着亲手给主子备些早点,算是她一番奴意诚心……奴儿们尊卑有别,也总不好轰她,便由得她在底下小厨房里和莺儿姐姐为主子烹熬早点……这春卷是用鱼羹裹了榨菜再卤,得了馅儿才炸的,也就罢了。

  倒是这馒头难得,是用羊nǎi、jī蛋清、杏仁沫和南瓜泥和在一起,再用白面糜了,将内造的酵母细细发了,这和面却很费功夫,再用花样模具刻出来的小馒头,也没个馅儿,只用jī汤来蒸,闻起来都香甜得紧……淑小主本不让奴儿们说她来了,只是主子问起,奴儿们也不好不回的。

  」弘昼听她娇音yòu语的说话,早已经是一个馒头沾了豆豉泥下肚,又尝了一口春卷儿,心下便是有些疑惑冷漠也舒心爽气忘怀了,却听她说得带着迟疑惶恐,一想便已知其意。

  论起来园中尊卑体统,追其要宗便是:一众女儿家个个皆是性奴禁脔,玩物一类,要jiān要辱,要杀要剐,要怜惜要欺凌,要辱玩要作践,乃至要疏远要发作,要处置要冷落,皆在弘昼一念之间,不得以妻妾身份自居。

  那可卿新亡,虽然头一条罪名便是私通外人,但是园中未免也都传言她素来骄纵,恃宠取祸,忘了身份根本。

  而自己明明下了旨意,叫众女不要来打扰,这宝钗素来是个安静守本分的性子,居然偏偏要来伺候早膳,总有些「僭越取宠」的意味……几个贴身奴儿未免有些不安。

  想到此节,弘昼也忍不住笑着,回手在玉钏儿xiōng前小小妙乳尖尖上轻薄一把,隔着衣衫倒掐她的小nǎi儿乱颤,笑骂道:「把你个小蹄子鬼的……说那幺细致,是怕本王发什幺邪火?」他却多少有些感慨,顿一顿,居然叹了口气道:「昨儿她们个个赴宴到了深夜,难为那宝钗一大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