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大观园记】第一百零四回
�昔日里那杨妃,才貌动于比邻,其实初时本是许了寿王李瑁,还封了王妃的。

  后来却因端的天姿国色、玄宗召幸,内事玄宗……这李瑁以子侍父,自然也不能说什幺,虽然不舍,却有君臣父子天伦,只好装作没瞧见……只是巴州有一干子读书人多嘴,常说些古记,便有些野史杂文。

  说那杨妃事玄宗后,其实那李瑁日夜思念,恋她美貌,买通内侍,依旧要和她来往,还说『父王有了春秋』等语,颇有不臣之心。

  杨妃倒是个忠贞守节的,既然封了嫔妃,就说『我已是天子嫔妃,你如何敢纠缠』,李瑁却说『我也是天子亲子,天下当有一份,你且和父王苟且,过得几年,自然还归我』。

  杨妃度量,亲不间疏,自己终究是女流,若冒然去告发,李瑁不认,只怕玄宗也不忍处置。

  她是才女,为护着自己清白,自己手书了一封《凌香贴》,细说李瑁要jiānyín凌辱她之事,字字椎心泣血,又有一等风月笔墨,再做不得假,是人读来须发皆张。

  后来,有几个梨园伶人,竟以此贴为本,编了一出戏,也叫《凌香贴》,假托西域故事,改了名字朝代,发演到玄宗跟前,还暗指……咳咳……李瑁有意兵变,尊玄宗为太上皇,重夺杨妃……玄宗看了戏,虽不敢十分信真,但是笔意锥心,又涉及社稷大事,又怜惜杨妃忠贞冰洁,事君从一,也为宗室脸面,就诛杀了李瑁。

  却不是这《凌香贴》一赋一曲,倾城倾国的风流笔墨了?哈哈……」冯紫英听得笑道:「这不是胡扯了?定是哪个戏班要演什幺新戏,就胡编些齐东野语来逗引人,如何能信?李瑁何曾被玄宗所杀……他虽献上妻子,失爱于玄宗,但是韬光养晦,回避政局;有没有苟且说不好,但子孙延绵,寿考终寝,虽然是个可怜人,但是也算是平安人……再说了,杨妃纵然再有机心,亲笔写自己如何被jiānwū凌玩的文章却如何使得……她到底是个贵妃,写出来再风流,其实也有yín意,哪里还有脸面见玄宗?又有哪个戏子那幺大胆子,敢在这等天家是非上搬弄口舌?不怕灭门幺?」沈擎哈哈大笑道:「所以四爷也是这幺说的,四爷说了,哪里有什幺《凌香贴》,必是巴州人伪造的古记……莫说是巴州人伪造,便是当年盛唐……真的有这幺个帖子这幺出戏,也不过是有人要陷害李瑁伪作的。

  不过……四爷说了,要真有这幺出戏,往玄宗面前一演……无论真假,事涉内帷,又涉社稷,你说玄宗信是不信?哈哈……我说,玄宗信与不信都只有处置,否则贻笑千古啊。

  哈哈……我们这也是笑谈古今了,不过虽是笑谈,也是个香艳故事……四爷几次问我这《凌香贴》,哈哈……可惜我却没见过。

  世兄是个风雅人,想想,一代天姿国色的绝世仙妃,亲笔凄惨写自己被故王jiānyín强bào无可奈何只有忍耻被辱之事,还细笔微言,这是何等风流旖旎,再有得意伶人饰演,只怕铁石人看了也要断肠呢……四爷最爱博览群书,白问一句,也是有的。

  世兄也是爱读书的,若知道,或者是哪里瞧见了《凌香贴》,下回见四爷,回了也就是了。

  」冯紫英沉吟半晌不语,笑笑也就扯开话题,两人再说会子话,沈擎再端茶送客,冯紫英才出来回云儿处歇息。

  他心下有事,便不唤尤三姐来jiān玩,而叫云儿陪侍。

  那云儿跟他多年,一眼便瞧出来他踌躇大事,也不扰他,也不过问,连动弹都不要他动弹,就身子扭在他身上好一番自辱寻欢,搓弄侍奉,便如同卸去他疲累一般。

  待到雷霆雨露散尽,温温存存替他擦拭磨蹭,又换一件薄纱小衣,偎在他身上缠绵一番,才道:「爷想来是有心思……便是天大的事,也早些安歇,明儿再想,可好?」冯紫英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