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第四集
��少也要七八换,值二三千银子。制下货来,咱就在临清开了青布店;咱兄弟二人,一个上南制货,一个在店开张,不消二年,连本三合。这布货是算得出的,又不零星,又没有剩货。全福听了,满心欢喜,因接说道:这布行生意好多哩南吉家起手就是生药铺和布行得利。这临清地方,三行生意,惟布行是上等。不拘有几千几万布来,不消几日就发脱了。都是两京三边上的大客人,凑来总收,各边关上去卖,还挣钱哩。说到快活处,烧酒一饮而荆全福便道:这几日,弄得一个钱也没有,天又冷了,还待要买几匹布穿。不知那包袱里有穿的衣服没有,待取出来看看。李小溪听了,只管吃酒,也不答应。

  李大汉又斟上一杯,全福又说道:那包袱里还有一包散碎银子,是那日匣子没盛了的,咱取出来籴下些米粮,过了年,咱兄弟们好出门做生意。把金子卖了,就不愁穷了。李小溪听了,又不答应。这全福闷上心来,也有几分着急。

  李大汉又来斟酒,全福一手接住钟子道:酒不吃了,倒是这黑夜里没人看见,把前日那匣子和包袱取出看看,大家记个明白。哥还收着,我那窄房窄屋的,也没处盛他。只这包袱里有旧衣旧裳,拿出几件来穿罢,恁弟媳妇还没有绵袄哩。

  李小溪见逼的急了,妆做几分醉,把眼乜斜看着道:你这话通不在行这个东西,可是一时间就拿得出来的那一黑夜,挑到这里,我通走的力气也没了,倒亏他一个,压压背背的担将来。小人小家,有个人来,那里去躲藏惹出事来不是耍的。

  各人担着个死罪在身上,你还救不得我哩指着李大汉道:亏了他,黑夜里挖了个五尺多深的窖子,一顿埋了。苍蝇坟子,敢衔你的一个米粒不成我看你忙忙的,只怕人昧了你的。

  岂有此理人也要有良心,终不成咱两个就不做伙计了依着我说,明日请个香纸来,咱弟兄两人先明一明心,村里关王庙设了誓。从今后,你我比亲兄弟一样,如有负心的,不得好报

  到明日把门关了,只推不在家,咱两个取开窖子。原说过的,我只要三分,别的你都拿了去。贤弟,你心下何如说的全福笑了,又吃几杯酒,也醉了。各人散去。

  全福到家,老婆接着,问他怎样说了,全福就将明日取匣子分用、把包袱拿过来的话,说了一遍。夫妻都信李小溪是个好人,大家睡去不题。

  到天明,李小溪先取了一件貂鼠披风,往城里赵二官人家新开的当铺去当。只要十两银子,推说是一个过路的远客,投在他家,托他来当的。原来在南吉家管当的伙计邓三,自从南吉死后,见没人做主,就转投在新起家的赵二官人门下,照旧管当,在东门口里,认得李小溪。接过皮袄来,看了又看,有些眼熟,一时只想不起来,秤了十两银子,给他去了。后来细想道:到像南大官人家那大娘的。这件披风,怎么到他手里又想道:这等时势,兵过抢城,谁家的东西没失了。也就丢下了。

  却说次日,全福早起,要与李小溪取匣子、包袱,走去叫门,没一个人答应,连李大汉都出去了。问他老婆,说是赶集去了。全福坐等了一日,甚是疑闷。至黄昏,又过去问,道还没回家。老婆道:他这光景有些吊躲。这不是咱打的兔儿,送上门给他吃将来这财物,还要费手。全福半信半疑,只说他不像这样人,便叫媳妇:你过去和他老婆再要要包袱,试试他的口气。

  这全福老婆穿上布裙,一直走过墙西来,问李小溪家,推说讨火,坐在炕沿上叙起话来,说道:天冷了,没有绵袄,那包袱里还有几件旧绸绢衣裳,要早些取出来浆洗浆洗。那李小溪的老婆是个泼妇,极是不良的,把脸变了道:没的浪声浪气、放屁拉臊,扯淡的话谁是你家奴才,收着你家的包袱半夜三更,敲门打户,恁家汉子来,闹的老娘一夜没合合眼,领了俺家汉子和儿子去,不知做的是甚么勾当,还要俺家要包袱恁的包袱,怎么到了俺家来:随恁和谁说,人也不信有这样事气得个全福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