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第五集
�杨梅疮,遇见南吉家失盗的事,不觉触起旧恨,借风吹火。因对巫仁说道:南吉富甲武城,他的财宝还多哩外边人说,全福和他家人泰定打伙做贼,后因他大老婆楚云娘与泰定有奸,怕审出实情,就不肯报盗。如今借盗作由头,把这奸情问出来,他手里的珠宝金银,还不知有多少,这贼的物件,还不够那零头哩说的巫仁动火,不胜大喜,才知这个金银窖子,又出在这里。即时出票拘楚云娘、泰定,问失主不报盗的情由,竟把南吉当日提拔他做官的恩义,丢到东洋大海去了。

  有诗单咏小人负心道:

  附势趋炎曰世情,山川瞬息路难平。

  荼花好偏藏刺,钩吻毒多莫作羹。

  门冷自然忘霍卫,义深何处觅程婴。

  松边莫种藤萝树,枝老枯叶转荣。

  却说楚云娘从岑姑子庵里辞了进城,到了破宅子里,收拾了红绣鞋住的楼厅下,且权住着,还有些烂窗户折板凳,叫泰定截了做柴烧。泰定身边还有带的几两碎银子,买了一个半大锅做饭。又找将楚大妗子来,抱头哭了一场,商量着替楚大舅出殡,且留大妗子在宅里做伴。到了十一月,才买几件故衣旧被,添上几件绵衣,又给慧哥做了个蓝布绵袄。到底是大人家,破床破瓮、烧剩的屋上梁栋,还卖好些钱,暂救目前穷困。

  那日,旧伙计邓三遇见泰定,问大娘的消息,才知云娘回家。邓三买了一方猪、一副蹄肚、两只烧、一盘红枣,又是一瓶黄酒,着他老婆来看哥儿。见了云娘,哭了一回,好不亲热,才说起他如今在赵二官人家,进了当铺。就是到了别家,也忘不了你老人家和老爹的恩义。云娘道:谁似你看常,还来看我;看就勾了,又费钱买东西。我自在岑姑子庵舍了珠子,如今吃了长斋。这孩子作怪,从生下来四五岁,天戒的,一点荤也不吃。这些东西,就留着和大妗子吃了去。说着,老马进来,看见邓三嫂买了礼来,都说他两口是好人,就和细珠上厨,先筛了酒一磁壶,把切了,摆在大妗子、邓三嫂面前,才去煮。云娘笑道:又没个家伙,一把壶还是拾的屋圹子里的,这几日才买了个盆洗脸。说着,叫慧哥:来,和你邓三嫂作揖。就捧着一碗枣子,慧哥接着吃了。到天晚,邓三嫂回去,云娘送出门来,嘱咐了又嘱咐:你两口常常来看看这孩子,也是你的情。

  却说泰定夫妇二人,极知好歹。细珠每日跟着云娘,与慧哥梳头、做鞋,不多出去;泰定没有事,就在破门楼底下,开了个粮食铺,每日也挣二三升米,送进来吃。

  不觉冬尽春来,到了三月清明,云娘买纸和慧哥上坟回来,方才到家。泰定听得人说:贼偷了南老爹家多少东西,巫爷在城外起赃来了。泰定赶上细问,才知是全福串通李小溪的缘故。忙忙走进和云娘说:咱们的东西有了原来如此如此。。和云娘细述一遍。又说:咱该递个领子领赃去,不论怎样,咱也得一半,强如没了。如今代捕巫典史署了堂印,又是咱家旧人,看俺爹的旧恩,都领了来也是有的。他那官是那里来的那年按院爷来咱家吃酒,席上讲着,才准考满,换了籍贯。部里的文书,还是我上京去,托蔡阁老家高大爷部里领的凭。难道就忘了说着,欢欢喜喜的。云娘道:失过的财帛,知道人心怎么样就领出小一半来也罢,没的张扬的人知道,甚么金子银子,倒还惹出事来。

  一言未尽,只见二门口一个人探探头又出去了。泰定出来问他,那人忙取出一张县里的纸票,p笔点着,原来是楚氏与泰定名字,唬了一惊,问道:甚么事那差人说:那里知道,只见后堂传出票来,立等见去,只怕是叫去领赃。一句投着泰定心事,往内飞跑,和云娘说去了。云娘道:就领赃,也不消我出官。寡妇人家,有名无实汉子做了一场官,我不去,你自家去回罢。那差人那里肯依,只在门前炒,住了一回,就炒进院子来,道:泰定,你这奴才,还倚着你家主子,大模大样的还是在提刑所做千户哩说不及,拿出绳来,把泰定拴了。云娘�